一印象是年轻,孙太太以为的“夫人”,怎么也该是员外?太太的年纪,至少三十?出头,谁想是青年女子,头发乌黑,身姿苗条,头戴金狄髻,两三样?首饰,杏黄袄子湖蓝裙,沉静如湖水。
“孙夫子来了。”
程夫人和气得?很,“这是——”
“是拙荆。”
孙举人拉着妻子一道行礼,“她头回来此,特来拜见夫人。”
孙太太不知该不该跪,有点慌乱,胡乱福了身。
“请坐。”
程夫人没有计较,让他们坐下,丫鬟重?新上了茶水,“你此番回来,今后便去书?院了。”
孙举人毕恭毕敬:“是。”
“书?院里头是什么样?子,你很清楚。”
程夫人道,“这差事不好做。”
孙举人道:“在下一定尽心竭力。”
程夫人点点头,慢慢道:“左先生?要专心编书?,若无要事,不必打?扰。”
孙举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仍旧道:“是。”
“过两日,你再来一趟,朝廷派的教授到了。”
她的口气不疾不徐,听得?十?分?舒服,“他原是国子监司业,如今京官外?放,任按察佥事,提学贵阳——你可要好生?请教。”
孙举人立即面露惊喜:“是,多谢夫人。”
“不必谢我,能不能成,还要看你自己。”
程夫人抿口茶,换了话题,“家中事务可都安顿妥了?”
孙举人道:“都好了。”
“那就好。”
她道,“你未至而立便考中举人,可见才华不浅,但有的时候,人能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仅仅是才华的问题。”
孙举人道:“是,在下都明白,今后亦会潜心读书?。”
程夫人微微颔首,转而问孙太太叫什么名字,在城里住得?习不习惯,等等。
她轻言慢语,和气友善,孙太太莫名紧张,完全不知道自己答了什么,稀里糊涂地吃了两块糕点,晕晕乎乎地出来了。
被风一吹,她才懊悔:“二郎,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阿姐且宽心。”
孙举人道,“你说的都是实话,程夫人只会高兴。好了,咱们回去吧。”
孙太太应了声,却在上骡车前,眷恋地看了一眼院子。
猫卧屋脊,狗逐庭院。
真?奇怪啊,做了好多神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