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自己伺候四郎,并未反抗。
这就很奇怪了。
一个主子,根本不会在意一个丫头?的?想?法,这句话分明是?有为她开脱之?意。
可谢玄英为她开脱做什?么?他若喜爱这丫头?,早就收房了。
还有,竹篱真是?受命伺候四郎,次日怎会不报程氏,要三郎后来提起?她离了三郎身边,程氏只会待她更好。
最最奇怪的?是?,如果四郎以为是?三郎派去的?人,怎的?不谢过兄长?他可以不在乎竹篱,一个字不提,却不能不谢兄长赠美。
这不合乎礼仪。
除非……三郎只是?打?发人去送汤,四郎却胡闹了。
这才能够解释,为何程氏没有吩咐人喂药,怕是?当时三郎为四郎遮掩,瞒下了此事?。然而,他不知后宅事?,没想?到给药,导致丫鬟怀了身孕,才为人所知。
柳氏理顺了前因后果,第一反应,自然是?迁怒竹篱。
她将这丫鬟送到霜露院,可不是?让她勾搭四郎的?。
但眼下,信送到了,人还在路上?,柳氏再?发怒,也没法立即处置了她。只好继续拿信琢磨另一个问题。
谢其?蔚为何这么做,真的?喝多了,误认为是?派来服侍自己的??
这当然是?一个母亲最希望得?到的?答案,然而……
视线滑落,停留在信的?末尾,三郎说,“区区奴婢,纵有颜色,吾弟爱之?,赠他便是?,望母亲莫要责怪”。
纵有颜色……柳氏从这四个字里,看懂了谢玄英的?暗示。
她扶住额角,胸口堵得?慌。
给了三郎竹篱,那是?因为他的?婚事?被拖了两年,儿?子大了,总不能让他们到外头?去学坏。
可四郎才十六,明年就成亲,要什?么通房?他也不看看,当年和许家说亲时,三郎身边有没有人!
如今看来,四郎怕是?又以为她偏心了吧,兄长有的?,偏他没有。
柳氏有苦说不出,唯有安慰自己,至少三郎是?懂事?的?,他专门把竹篱送过来,也是?想?缓和与四郎的?关系。
唉,只盼四郎见到兄长如此厚待他,能够明白,只有他们是?骨肉至亲,莫要互生嫌隙,反倒让外人看了笑话。
柳氏如是?想?着,打?消了卖掉竹篱的?念头?。
取而代之?的?,是?对儿?子的?怒火:“珍珠,叫四少爷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