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十五六岁,在沈家辈分极大,因此勾起她的好奇,张望良久,横竖瞧不见他,也就作罢了。
一晃十年,谁能猜到两人会走到今天。
中午,众人在沈家老宅吃饭,饭桌排开,从前院到后院占满。沈策以水代酒,陪到最后一波长辈去午休,约了昭昭在北门见后,悄然离开。
北门外有个小巷子,鲜少有人经过。
她出来时,沈策和沈在墙边的阴凉下站着,等了有十几分钟。沈策换了身轻便的夏日便装。沈正穿着灰扑扑的运动衣,背着个双肩包,像一个异乡来客,完全没了在沈林祭祖时,那一身笔挺西装、气度过人的样子。
“下午就走?”她以为会过今夜。
沈正笑笑:“尘缘已了,多留一时都是勉强。”
“我陪你们一起吧。”她怕沈策独自去送,难免伤情。
“算了。”沈策忽然说。
“一起吧,我也没去过普陀,”昭昭坚持,“我想送送堂兄。”
他怕惹她生气,沉默半晌,还是应了。
沈正当晚留住寺庙,他们到普陀山附近的一个小镇,包了一家客栈。
客栈有两层,下面一层是主人家,还有一排客房,上一层有三间房和一个开放的书房,还有休息的客厅,靠墙置一美人榻,铺着绒毛垫子,虽是盛夏,开着空调坐着倒也不热。
饭后,沈策让她坐着等,昭昭趴在美人榻上,吹着眼前的绒毛。
白色毛绒的垫子上,她黑发垂肩,美人榻上卧美人,看得进门的沈策脚步停了许久。
一个大箱子被放到地上,他当着她的面,开了箱。
“这不是要捐的双陆吗?”她惊讶坐起。
他见她误会,笑而不语。其实不是真品,是带来随便玩的仿品。虽然私人博物馆的东西属于沈家,但在展览后都捐赠,他不可能如此草率带来。
他把这副以假乱真的双陆棋具摆在榻上,棋子一半黑马,一半白马,沉香所制。
“出土时,骰子烂掉了,没有配套的,”他故作认真说,“把你骰子拿来。”
昭昭从脖子里挂着的小布袋里,掏出那枚骰子,沈策把自己贴身带的也拿出。昭昭递骰子的一霎,犹豫了:“这不是南北朝的文物吗?”
“怕什么?”他笑答,“沈家的东西都是你的。”
……可还是怪怪的,有谁会玩文物。
沈策刚要碰黑马棋子,她立刻制止:“不玩了,不玩了。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