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套间,招待沈家恒他们,像当初在沈宅的水榭里。澳门沈家的礼数是足,怎么受过招待,都要怎么还回去。
不过礼数足、算得清的人,通常也是最不讲情面的,因为情面早还清了。
荷官把新一副牌拆了纸壳子,塞到发牌机里,在“唰唰”的机械音里,昭昭坐在最角落里,撑着下巴看荷官,沈策的腿很长,伸展在牌桌下。起初两人腿是并排靠着,后来她觉得累了,往他右腿上搭。
沈策神色如常,曲指叩了两下桌子:“换副牌。”
倒像叩在她身上。
荷官应要求,拆开一副新纸牌,放入发牌器里。在这空档,沈策手到桌面下,将她的腿抬起来,往自己腿上放舒服了。
同桌的沈衍瞧不见,沈家恒也瞧不见,但他们身后端茶倒水的,还有一旁休息的另一个荷官都看得清楚。
沈衍拿起自己的两张牌,叠着看:“小姨有男朋友?我大舅子说的。”
她没懂:“你大舅子是谁?”
“那天拳台上和小舅打拳的,”沈衍解释,“梁锦华,他是我太太的哥哥。”
“论辈分,要叫你小姨。”沈策平静补充。
是那个人。
昭昭更奇怪了:“他说我有男朋友?我都不认识他。”
“也不算他说,”沈衍摇头,斯斯文文地对昭昭笑着解释,“是小舅透露给人家的。”
昭昭诧异看沈策。
“什么时候的事?”沈家恒在桌子最左侧,也诧异看昭昭。
沈策在问身后人要热毛巾和水。
“在……过来前。”昭昭应对着,猜不透沈策为什么要对人家说这个。
她见沈策面不改色,接了热毛巾擦干净手,摸到一板子白色药片,半抠破了锡纸,就着那薄薄的一层药片板子,塞了两粒到嘴里……分心敷衍,“刚刚吧,没几天。”
他在吃药,是哪里不舒服。
药板上的字被他手指挡住了,昭昭想看,他没给机会。
“小姨夫什么样的?” 沈衍笑着问。
怎么就小姨夫了。
昭昭欲言又止,看上去极有隐情似的,其实是没想到如何说。尤其是,屋子里除了沈衍和沈家恒,全将她腿搭着沈策的亲昵看在眼里,还沉默着的几个局外人都在听着。
沈策接过盛着灯光的玻璃杯,就着水吞了药。
“他,”昭昭慢慢说着,“个子挺高的,长得……好看,看着凶,人倒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