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奚接了女帽,在手中握着,若非要紧事,她是一秒也不想离开他。
沈奚并没和他说见谁,只说是大学同学,傅侗文也没追问过。
她临走前和谭庆项交代了两句,把自己要去的餐厅地址和电话号码都留给谭庆项,这才放心出了门。
到了圣米歇尔大道,她找到那间咖啡馆。门外坐满了人。
全是一个个的小圆桌,桌子直径不过二十厘米,摆上几个杯碟就占满了。反而是圆桌周围的藤编座椅,每一把都比圆桌要大。十几个桌子放置很随意,绅士小姐们也坐得随意,享受午后咖啡。椅子抵着椅子,是城市里最常见的、拥挤的午后聚会。
绅士们只能把握着报纸的手尽量放低,避免边角蹭到身旁的陌生人。
阅报者十有七八,沈奚不懂法语,但也猜得到,其中半数会在关注和平会议。
她又想到家里堆积成山的报纸。
……
在角落里,难得有个圆桌,只放了两杯咖啡,坐着一位先生。
沈奚看着窗边圆桌旁坐着的男人,脚步停驻,对方从玻璃反光中看到了她的影子,偏头回视。两位好朋友,不约而同地笑了。
“你竟然还是老样子。”陈蔺观亲自起身,想为她拉开对面的座椅。
“这里人多,你不要假绅士了。”沈奚拦他。
她把帽子搁到腿上,喝了口咖啡。
陈蔺观以手肘撑在桌边,笑意满满,等她喝。
沈奚去年12月离开纽约前往巴黎,在游轮上就给他发了电报,但不巧,陈蔺观刚启程前往纽约,进行学术交流活动。两人在海上,彼此错过。
直到前几日,陈蔺观返回巴黎,才算促成了这次的见面。
当年沈奚离开纽约,没来得及和他告别,这些年他们虽然恢复通信,可一直无缘相见。
真到面对了面,看到对方的脸,和通信又是不同的感觉了。陈蔺观不由得记起在纽约读书时,两人你追我赶,学到入魔的岁月。
沈奚是他从心底佩服的人,也是他认定的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挑在和平会议来?”陈蔺观笑着问,“在信里还故作神秘,不肯告诉我?”
沈奚抿嘴笑。不方便答。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