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旁,烤火。等火烧开了,她翻找出和碗一般大小的早餐杯,倒奶粉。
不觉想到昨晚,包厢里,他和那个人的对话。
“还够冲第二杯吗?”疲倦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傅侗文手臂撑在门框上,看她像耗子一般搬空厨房的橱柜。
沈奚被吓得不轻,奶粉应声洒落一地……
傅侗文叹气:“看来是不够了。”
“……我把我的给你?”沈奚指自己的早餐杯。
“不用,谁让我晚上带你看了一场极其无聊的电影,这算是报复。”
“没有,”沈奚明知道他在逗趣,还是解释,“不是报复……”
沈奚看到他手上的纱布,话音戛然而止,没等来得及问,傅侗文已经摆手:“不要问我的手,我们说些别的。”
她莫名焦灼,伤口深不深?怎么来的?回来时不还好好的?
话被逼到嗓子口,又不让问。
“我第一次到伦敦,人受到很大冲击。”他忽生感慨似的,和她说起了遥远的事情,从他和四爷到伦敦讲起,说到许多见闻。
此时的他,带着手伤,在蜡烛微弱的光下,像是一个普通的、在异国飘荡过多年的留学生。如果他不是傅家的三爷,也许就是归国后,受雇于大学学堂,四尺书桌,藤椅端坐的大学教师。他的书桌右上角,必会摆着水晶墨水瓶,一瓶红,一瓶蓝。
他在讲述过去,她在心中描绘。
在猜想,倘若他去做学问,会是如何形容。
傅侗文似乎有很多副面孔,善恶忠奸,九成九都是沈奚从别人的话里听来的。可这一昼夜,她也亲眼见到了他诸般模样,每一样,都在意料外,又在想象中。
“我记得,你在信上说,你对心脏外科感兴趣?”
这只是她上百封信里的某两句话而已。
沈奚点头,又摇头:“半年前,我已经听老师的建议,选了一位骨科导师。”
傅侗文讶然:“这次我去加利福尼亚,为你询问专业方向,我的朋友也是这个建议。&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