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自在的,羊群里进了头驴,格格不入,必然能将原本已处得和谐了的地方搅混了水。果不其然,自打贺敬文来了,汪知府与湘州府的蓝同知矛盾就越来越大。今天这事,李千户原是想看热闹的,直到蓝同知找到了他,告诉他:“这是一个机会。”
蓝同知与汪知府都是进士出身,说起来还比汪知府早三年中进士,只是不如汪知府会钻营,只得做一同知。汪知府先前带着大家捞钱的时候,分给蓝同知的也不算少,倒也勉强说得过去。贺敬文来了,影响了全府的收益,他自己倒不觉得,他手底下的,如彭县丞,是别有所图,至于教谕等人,因拿得少了,倒有向汪知府倒戈的。湘州府这里,收入亦少,给上头的孝敬却不能少,不能少了上面的,自然就只好少了下面的。
汪知府与贺知县,都因底下人收益少了,而遇到了麻烦。
李千户早就想叫汪知府滚蛋了!被文官鄙视,他认,被人抢了口里食,他可不认!李千户点起人马,一路烟尘滚滚,跑到了府衙。酸丁们的事情,他不熟,论起抢人,他比酸丁熟多了!
李千户到了,蓝同知却悄悄躲了起来,万不能叫人看见他施了阴手。蓝同知能躲,汪知府却不能再躲了。只得又“被救醒了”,看到李千户,新仇旧恨都被勾起,两人先杠上了。
贺敬文却不是那等袖手看热闹的人,偏要在两人翻旧账的时候再掺上一脚:“府台既然醒了,先来看这案子吧。”
汪知府:……汪知府深恨自己手贱,撩了个没心没肺还不长眼的呆子!
李千户说话被打断了,居然不恼,大笑出声:“是极是极,本就不该打扰你断案的。来呀,来呀!”
这个更贱!
汪知府对着贺敬文冷笑道:“你说我不公,我便听你一辩。”
贺敬文道:“我有甚好辩?一未动刑,二不受贿,案卷皆在此,有他们的画押。”
那妇人忽地插口道:“小妇人并不识字!如何知道他们写的什么?!”富户听此言语,也叫嚷起来:“我自幼虽读过几本书,却总无所成,识字也不多哩。”
汪知府恢复了镇定——他就说么,这世上还是正常的人多——对贺敬文道:“如此,你便再审上一审,”又指妇人与富户,“他们的官司,你来断。”
汪知府并不怕这富户与这妇人再翻一回案,宁乡县里他有几个钉子,纵然人被贺敬文提走了,也说不出对他不利的话来。更有甚者,若人死在了宁乡县,贺敬文的乐子可就大了。
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