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过于不近人情,在一起时看着很谈得来,说走就走,联系方式都没给人家留。
作为男人,沈衍甚至不厚道地猜测,自己这位外形极佳的小舅该不是在情感上过于开放,在私底下对人家做了什么?可细想,还是认为不会,沈策对家里人极有分寸。
进入大学后,她忙于学业,没再去港澳那边。沈叔叔还为此给她电话,让她寒暑假能多过去。昭昭总是找借口推脱,妈妈过来时常想和她讲澳门的沈家,她也都避让开了。
后来连姐姐都偷偷问她:“妈问我,你是不是对那边有意见?都不愿意回去?”
“没有,”她回说,“妈一嫁人就多想,怕冷落我。”
大学四年级的万圣节,昭昭在家里准备糖果,预备给上门讨要的小孩子们。照顾她起居生活的人,给她烧好壁炉就先走了。
桌旁,手机响起,她猜是妈妈,开了免提。
“在包糖果?”
“嗯。”
“妈妈今年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还想出去玩呢。”
妈妈在笑,对身边的人说:“和昭昭说两句。”
昭昭以为是沈叔叔,每次都是这样,先妈妈说,再沈叔叔。
电话那边额外闹,有笑声,不少人在说话,估计是在澳门,人多。
昭昭剥开一粒糖自己自己尝了尝,还在想,沈叔叔做什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吗?”她奇怪问。
“没有。”
她的心脏重重一缩。
三年多过去,从高中毕业到即将完成大学学业,她以为已经长大了,也以为不在乎了。昭昭无意识剥开一块软糖,咬在齿间,牙齿完全都用不上力,和人一样在抖。
“在包糖果?”这是他的第二句。
昭昭在想,当初那两星期是不是幻觉,他怎么就能做到这么坦然。她很庆幸这里没有外人,偏过脸去看壁炉里的火,眼睛被火光照的酸胀。
她想挂断。
“昭昭。”他叫她。
她低头,竟发现自己没法挂断这个电话。
电话里的杂音和吵闹都消失了,不知他走到了哪里,昭昭能从听筒里,听到细微的、略带压抑的气息起伏。
“和我说句话。”他说。
昭昭静了许久,还是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