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这是最后一次叫阿姐了,自此之后,阿姐的阿弟在陵地里,世上再无贤。这一世,咱们姐弟缘分已尽,阿姐勿要挂念!”
说完,他起身将黑幕笠戴上,遮住了面容。马车边,一身僧衣的宝华已经等在下面了,亲自扶了李贤下去。
林雨桐撩开帘子看着,一语不能发。
李贤站住脚,回过身来,双手合十,行了佛礼之后,转身离去了。
这一刻,林雨桐终于懂了,四爷在十三被圈禁的那些年心里的滋味。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难受的!只能比自己难受的更真更浓!
马车才调转过来,上了官道,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同样不起眼的马车,宋献低声道,“是相王。”
果然,李旦从马车里走出来了。
林雨桐撩起帘子,而后下去,“你这是……”
李旦眼圈是红的,“我觉得蹊跷……若是六哥真的没了,阿姐是不会这么罢休的。您默许了许多事,我就猜测是不是这里面另有隐情,一直叫人注意着阿姐的动向,果然,您出城了!我看见……那人从阿姐的马车上下来,没看见脸,但那身形就是六哥!我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着,如此也好!四大皆空,了无牵挂,对六哥来说,是解脱了。他不管变成谁,活着,其实是对咱们的安慰。”
也对!
林雨桐没解释,此时站在官道上说话,难免叫人侧目。她就说,“上马车吧,先回家!”
“阿姐,我去南山道观里住段日子!”
林雨桐愣了一下,“也好!去吧,山上清净。”
是!清净。
林雨桐默默的目送李旦离去,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走过长安大街,街道上依旧繁华如故。其实,不管你墙头怎么变化王旗,与老百姓有多大的关系呢?
这是唯一叫人觉得欣慰的地方。
而她呢,也该从这些恩怨内斗里腾出手。李显现在缩在东宫,屁都不敢多放一个。李治把自己顶在了前面,叫自己掣肘武后。
可若是朝事,为什么一定要顶着呢!?
自己的加入若是叫冲突更激烈,那自己加入的意义在哪呢?
该忙正事了!
大唐啊,从这一刻起,也该翻开崭新的一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