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特别,他也说不清
旧朗的雨季当真是一点情面不讲的。雨说下就下,从来不打招呼,半夜的雷雨更是,打起雷来简直像要把屋顶掀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家渡劫。
林杨被雷声吵醒了,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间或雷声滚滚,思绪繁乱。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雨,却没浇灭这屋里的滔天大火。
他在虚空中盯着天花板,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哐当一声,像是什么碎了。
林杨本想起身去看,但又本能的不想动,只觉得好像累极了,浑身都失去了驱动力。
正巧一个炸雷在天边炸开,屋里被闪电照亮,林杨就这么看清了满屋的烧痕,黑漆漆的天花板和烟熏的墙壁并没有因为闪电的光亮照亮多少,反而因为昏暗,瞧着更加肃杀诡异。
林杨无端地想:劈死我吧,劈死我也好。
他想着,甚至起身,换了个姿势,挨着有电插头的那边躺下。
雨夜的雷声轰隆,崔裎也被吵醒了。
不同于林杨,他被吵醒时是烦躁的。他这个人本不爱多想,但今天不知怎么地,听了郭老头说起林杨的伤疤来源,半夜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就往那方面想,想一个人没了父母该怎么过活,和爷爷奶奶可是也没见林杨和哪个像他爷爷奶奶的人待在一起。
他短暂的人生里了解别人故事的经历实在太少,过去他几乎将人生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身上,因为爹不疼妈不爱,他还一度觉得自己人生凄惨,认为世界对他有所亏欠,没想过世界上还有另一种凄惨的方式叫做没有爹也没有妈。
还有郭老头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旧朗,这个城市那么小,却叫他随便一遇,就遇到了两个挣扎在苦难中的人。
到后半夜崔裎才好不容易睡着。
没想到没睡多久,天边一个炸雷给他惊醒,他睁开眼,也盯着天花板,看到了审美十分堪忧的大吊灯。
过了一会儿,在两个炸雷的间隙,他听到一声脆响,像什么碎了,但隔得挺远,他没听出来到底是什么,思绪又慢慢变沉,再次沉入梦境。
这回梦里居然是林杨,但梦里的他身上没有骇人的烧伤,而是一整片洁白光滑的皮肤。崔裎看了好几次,才确认那块侧脖颈的皮肤上什么都没有,可在梦里他像非要确认什么似的,越凑越近,越凑越近,最后居然冲着人侧脖颈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