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子悠诧异地问。
许言没说话,目光随着沈植起身的动作往上。沈植几乎有些踉跄,手按在桌边:“我出去一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很空,不知道看的是哪里,但明显在躲避许言的视线,好像不敢和他对看。许言盯着他僵直的背影,片刻,俯身把酒杯捡起来放回桌上,对李子悠说:“我去看看。”李子悠点点头,许言站起来跟着走出去。
“沈植?”走廊安静,脚踩在地毯上没声音,许言叫了一声。
沈植停住脚步,没回头。
“你怎么了?”许言站在他身后两米之外,问他。
仍然没回应,太不对劲了,许言走过去:“你有急事?”
他才往前走了三四步,沈植突然伸手去推旁边的包厢门,迈了一步踏进去。整个人被黑暗包裹的瞬间,沈植突然懂了那晚他向许言告白,为什么许言在进屋之后不让他开灯,不让他看见自己。
因为有些东西太难以面对,发生的时候,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得严实一点,再严实一点。
比如他的告白,又比如迟到将近五年的真相。
光线放大,是许言推门进来。包厢里很黑,借着走廊那点亮,许言看见沈植正低头站在一张桌边。
门关上,两人在黑暗里沉默,过了一会儿,许言问:“那杯酒是你喝了,对吗?”他只是突然联想到沈植那晚的失态,如果仅仅是喝醉,沈植不可能那么不受控地抱着他就亲。何况当时沈植心里想的是汤韵妍,要不是药物作用……确实没道理会把一个男生当替代。
但抛却这些,许言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从沈植的反应来看,药量不是很大,而当时在他身边的是自己,虽然因此发展出太多本不该有的关系,但许言还是庆幸那晚扶沈植去房间的不是别人。
就像他说的,他没后悔过跟沈植在一起,也就不能想象那晚要是沈植用那样的反应对待别人会是怎样。
他等了很久,没等到沈植的“对”,却等来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沈植的声音轻微发抖。
许言怔了下,随后他感觉有一块重物猛地砸上心头,同时又好像一脚踏空,整个人陷入失重。呆立半晌,他哑着嗓子问:“你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下的药?”
他突如其来迫切地需要倚靠些什么,以维持站定的姿势。
许言听见沈植错乱的呼吸,也听见他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