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敲了几下键盘,回答,“是叫许言。”
沈植瞬间抿了抿唇,声音低了点,又问:“他几点开的房?”
“七点二十三。”
那时他们刚上楼不久,也就是说,许言这个第二天早上有事压根不可能在酒店睡觉的人,在生日会开始之前,就订了一间房。沈植想起许言昨晚滴酒未沾,他给的理由是自己明早有事,但现在这个说法似乎根本不可信。
上了车,医生问他:“知道是谁了?”沈植没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找到跟许言同班的人,问他:你们班最近都忙什么?
发出去之后他又仰头闭上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过多久手机响了,沈植抬手,看见对方回复:反正就是忙,今天一大早整个专业坐大巴出城了,现在刚下车呢。
这一刻的心情沈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起码许言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可其他的呢?沈植往下拉聊天框,看见两个多小时之前,许言给自己发的微信:醒了吗,头还晕不晕?
沈植盯着那句话,他突然有些可笑地想着许言要是没那样做就好了,无论是谁下的药都没关系,只要不是许言。那么他们在经历昨晚之后也许能换一种关系相处,即便不是许言想要的恋爱,也可以有转圜的余地,至少不会像过去几个月一样成为陌生人。沈植清楚自己跨不过那一步,太难了,但他承认,他并不想和许言划清界限,他没这么想过。
哪怕是许言跟他告白,沈植说自己就当没听见过,其实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他完全可以当场拒绝,之后无论变成什么样也无所谓。但他却给出了那种算不上正面的答案,而许言还是跟被拒绝了没两样,硬生生躲了几个月。
躲了几个月——然后孤注一掷,做出这种事。沈植一直认为许言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明白许言的这种喜欢到底算什么。他们昨晚没做到最后一步,所以许言究竟是怎么想的——临阵脱逃?悬崖勒马?谁知道。
一星期后,田野调差结束。回校路上许言还在和小组成员整理数据和资料,前两天他斟酌过后给李子悠发了匿名邮件,告知了那晚自己听到看到的事,只是如实表述,并没有别的话。邮件他发出去了,这件事就问心无愧,至于李子悠怎么做决定,那是她自己的事。
在外这几天很辛苦,许言没空想别的,潜意识里一直逼自己忘了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毕竟沈植真正想要的是妍妍而非言言。这盆狗血太浓,浇得他满身腥味,只想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