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居了。
颂银感到难过,就算容实不答应又怎么样,家里做主要留下的人,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撵不走了。怪容老太太和太太吗?站在她们的立场,做得也没错,谁不要自保呢。只是过于凉薄了,今非昔比,和容家女眷没有了贴心的感觉,再见陌路了似的。
什么都能丢,人不能丢。她挺直脊梁朗声诵读:“奉上谕,新春志喜,赏内阁总理大臣、保和殿大学士容蕴藻,领侍卫内大臣、上书房行走容实,银各十两,御赐宁绸八匹、沉香一盒、乳饼一匣、果干一匣,领旨谢恩。”
容老太太和太太泥首顿地,“万岁万岁万万岁。”
颂银摆手一挥,将赏赉的盒子交给她们,再由她们转交于下人请走。无论如何总归来了,既然见了面,也没什么好闪躲的,颂银大大方方给老太太和太太请了个安,“有程子没来瞧老太太了,老太太身子好?”
容老太太道是,“劳二姑娘记挂着了,这把老骨头还禁得住摔打。”说着审视她两眼,“倒是二姑娘,怎么看着清减了不少?”
她笑了笑,“您也知道的,近来逢着大事儿,内务府一刻不得闲,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我总想着要来给老太太、太太问安,只因大行皇帝初一移殡宫,新帝登基后又有数不清的琐事要承办,就耽搁下来了。赶巧了,今儿有这个机会,借着宣旨来家瞧瞧,老太太和太太恕我不周全了。”
老太太说哪里的话,“姑娘家当官和爷们儿还不一样,不知要多费多少心思呢!”忽然意识到了似的,“光顾着说话了,没有请二姑娘进去坐会子,真失礼。”
如今说话都透着生分了,老太太因为忌讳六爷做了皇帝,只怕颂银早晚是人家的盘中餐,愈发对她客套着。颂银心里不是滋味,原本打算寒暄两句就走的,可是看见那个怡妆表妹殷勤上前来搀老太太,依旧是以往的眼神,轻飘飘,带着深度和漠然,她的窄心眼儿就不舒坦了。
有些人之间天然的瞧不上眼,也可能是因为容实的关系,颂银对这个表妹很不待见。怡妆也未必喜欢她,只不过地位不稳固,不敢发作罢了。
她打量她一眼,依旧轻声细语的态度,称呼她绝不是什么小姐姑娘,直接叫表妹,“老太太跟前没人照应,有你伺候冷暖,倒是极好的。”
怡妆愣了愣,本来就留着心,不论她说什么都会掂量再三。伺候冷暖,听上去真把她当使唤丫头似的。她微微牵了下唇角,“蒙老太太、太太收留了,我们原也是自己人,在老太太跟前服侍是我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