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多,白班也忙,还要顾着妇科那里,脸色大不如前,透着不健康的白。段孟和见她的样子,把茶杯往她眼前推:“病人跑不了的,慢点吃。”
“忘了说,恭喜你。”她已经吃完,放了筷。
段孟和愣了一愣,摇头笑:“你也说了,我家那位长辈上上下下的,也不用恭喜了,说不定很快又要辞职了。”
当今的世道,连总理都是今日辞职,明日复职的,还有什么是长久稳定的?沈奚不由得感慨。“还是去看病人吧。”还是人命算得清楚,救一个是一个。
“我陪你一道去。”
这倒怪了,自段孟和升任副院长,从没如此清闲的时候,还要陪她去问诊?
“究竟是什么病人?是我应付不来,还是要你去寒暄招呼?”
段孟和迟疑着,告诉她:“是傅侗文的父亲。”
段孟和不像是开玩笑。
“他……”
“我在北京见到傅侗文,聊过肿瘤这方面的东西。所以,他才把他父亲托付给我。”段孟和说,“但我看过他父亲的病历,很复杂,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接手这个病人。这样我会更有把握。”
沈奚去拿茶杯,低头喝茶。
这两年他并没有在她的世界消失,《大公报》和《新青年》,还有别的小报上时有傅侗文的消息,不管大小报纸,对他的评价都很糟糕:说他公开支持北洋政府,是背叛革命的叛徒,是北洋派的走狗,也有说他是黑心企业家,军阀背后的吸血鬼。
就是这样的抨击言论,让傅侗文在她的世界一直存在着。
……
她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担心,这样的路,他走得太艰辛了。
还以为很难再有交集,没想到……他的父亲被送到了这里。
不过既然报上都说傅侗文支持段祺瑞,那他和段孟和能见到也不奇怪。沈奚将茶杯在手心里轻轻转了半圈:“为什么不送去仁济,或者北京也有很好的医院。”
“在国内,还有谁在这个领域高于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