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宫又是为了什么。
他呵了声,面具后的嗓音困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嗡嗡地,扭曲变形。他说:“皇后的美名天下皆知,我仰慕皇后多时,一直不得相见。如今你入禁庭,我心里欢喜,欢喜难免成痴,难免慌了手脚。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恕罪。”
秾华听了哼笑,手腕被他捏得青紫,居然还敢说仰慕?她满面不屑,“你不知道我是大钺皇后么?深夜入我寝宫,口出狂言,我可以叫人拘拿你。说,你究竟是何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不敬,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大钺皇后……”他嗤笑起来,“官家似乎从来没有把你当作皇后,大婚后一次都未踏足庆宁宫,皇后与官家貌合神离,我没有猜错罢!其实那顶凤冠谁都戴得,并不一定是你李秾华,这点我清楚,皇后聪明人,也一定清楚。倒不如跟我走,咱们离开禁庭,做一对神仙眷属,岂不比独守空房要好?”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不是疯子是什么?她想斥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你就戴着面具来同我谈情说爱么?你连长相都不愿让我看见,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并没有直面她的问题,换了个方向,低声问她,“你喜欢官家么?究竟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云观?”
秾华悚然一惊,他怎么会提起云观?这里除了官家,还有别的人知道她和云观的感情么?
她握着拳,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究竟是谁?是谁!”
他不答她,一身黑衣鬼魅似的,逼近一步,重复问:“官家和云观,你更喜欢谁?”
秾华脑子里涌起千般想头,计较他为什么一直问这个问题?会不会是今上派他来的?又或者他和云观有牵扯,所以他一再试图确认云观在她心里的地位?可是云观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要追问?问明白了,又有什么价值?
她该怎么回答,早已经别无选择了。在这禁庭里,什么话能当得真?她说:“我自然喜欢官家,我同他拜了天地,是正正经经的夫妻。你是哪里来的贼子,敢这样同我说话!”
他低下头,然后瓮声笑起来,“喜欢官家……真的么?云观听了这话,不知做何感想。输了天下,连青梅竹马的恋人都背弃他,果然不死也无用了。”
秾华心头森然,他字里行间隐约还有另一层含义,莫非知道些什么?然而说不通,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他可以那样随意地出入宫掖?云观已经去世三年多了,还有谁会对他的事耿耿于怀?
外面雨下得极大,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