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亲路前开了脸,细小的绒发汗毛都清理干净,越发像美玉拂了尘,光鲜得直达人心。
“宫廷是个沉闷的地方,进去了就被困在四方城里。妹妹天质自然,同你在一起心里格外舒称。官家在前朝为国事繁忙,回了禁庭必定愿意松泛些,我若是他,怎么不选你?”她抿嘴浅笑,转而拍拍她的手道,“咱们都别猜了吧,宫中自有考量。官家仁孝,上面还有太后,咱们盘算得再好,终归要听人家的意思。”
持盈点头不迭,“阿姊说得很是,反正寸步留心总没有错。我一向大喇喇惯了,担心入宫后惹得太后和官家不快,阿姊要是察觉哪里不对,千万提点我。”
秾华与她周旋半天,说的都是无意义的场面话,也弄得口干舌燥。正想问她在不在这里用饭,她身边女官进来道了一福,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跳下官帽椅叹道:“叨扰了阿姊半天,我该回去了。这几天路上颠簸睡不好觉,叫医官开了方子,每日早晚都要喝上两碗,真是苦不堪言。明天咱们一同入宫,还有再见面的时候,今日就先告辞了。”她出门下台阶,回身挥了挥手,“阿姊留步,早些歇息,否则明天眼下有青影,就不好看喽。”
秾华含笑送别,看她出了垂花门才转回屋里。这时黄门络绎送食盒进来,金姑子搀她落座,低声道:“这位公主不简单,小小年纪这样会说话,长公主要小心,千万不可和她交心。”
她哦了声,“金姐姐怎么看出她不简单?”
金姑子拿巾栉擦了银箸递给她,“我们在宫中见的人多,单看容色就能猜出七八分。琴台公主眼神闪烁,不似长公主从容不迫。这种人太过活络,即便没有歪心思,也在坏与不坏的边缘,难有真心。”
秾华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拐着弯说我眼神足,盯人能盯出个窟窿来。”
几位女官闻言吃吃笑起来,弦儿绷得太紧了,难得有舒阔的时候。
她略用了几筷姜豉,叫人翻黄历来看,喃喃道:“从建安到这里走了五十七天,先生应该已经到了……”转头问佛哥,“有没有人来四方馆打听我?”
佛哥说没有,“公主在汴梁有旧相识?”
秾华道:“不是旧相识,是我在家中时的西席。他和我约好的,日后若是有人自称崔竹筳,想办法通报我。他有智,可以帮我大忙。”
佛哥道是,侍候她用罢了饭,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四方会馆外人声鼎沸,宫内派遣的仪仗到了,各色宝扇、华盖乌泱泱排出去老远。秾华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