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份决绝了。
母女两个虽离心,坐在一处倒也有话说。不一会儿内侍通报,说官家驾临,秾华忙起身退到一旁肃立,见槛外进来一人,穿云龙纹绛色纱袍,压方心曲领,腰束金玉带,旁系佩绶,生得龙章凤质一副好模样。到太后榻前拱手见礼,“知道孃孃今天接阿姊入大内,我心里着急,来不及换衣裳就赶到孃孃宫中了。”回身一顾,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了吧!”
早前听闻建安城中有美人,纤白明媚无人可及。高斐曾动过心思想收进宫内,没想到远兜远转,竟是同母异父的姐姐,难免叫人失望惆怅。再三再四看,这位阿姊长得真是好,楚腰卫鬓,峨眉婉转,同她一比,禁苑之中顿无颜色。这样的娇俏人儿,归心可赏心悦目,不归心,等闲便可覆国矣。
秾华俯身行礼,高斐让了让,笑得分外和暖,“你我手足,在后苑不必太拘谨。孃孃寻回阿姊是好事,我今早召了几位大资(资政殿大学士)商议,阿姊在外万万不妥,终得接进宫来。然宫中无名无份不是道理,回头放旨加封,对阿姊也是个补偿。”
太后一听正了身子,面上却有些为难,“好虽好,只恐谏官有疑义。”
高斐不以为然,“阿姊是我一母同胞,连个封号都讨不得,岂不叫我面上无光?谏议大夫纠弾归纠弹,不予理会就是了。我没有兄弟,几位姐妹都出降了,眼下阿姊是至亲无尽的。我看阿姊封地不宜过远,就尊寿春长公主,孃孃以为如何?”
太后自然说好,面上喜形于色,引了她道:“圣上这样恩典,秾儿快来谢过官家。”
秾华盈盈伏身跪拜,高斐忙虚扶一把,朗声道:“阿姊不必多礼,外人看来天家威仪,其实身在其中的都知道,咱们和寻常人家没什么区别。阿姊在宫中只管从容,等行了册礼便有了食邑俸禄,和宗室正统的公主没什么两样。”
诸多的礼遇似乎可以冲淡彼此间的尴尬气氛,她心里安定下来,抿唇颔首,“多谢官家,我一向在民间,宫中规矩懂得不甚多,实在怕失了礼数。”
身在民间,血液中却有天生的高贵与持重,这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高斐含笑望向太后,“我瞧阿姊进退有度,毫无不妥。”
郭太后道:“她自己审慎,也是好的,回头派两位尚宫在旁稍作督促就是了。”一面说,一面握了她的手抚摩,“你爹爹替你请了先生么?是何方名士?”
秾华略顿了下,含糊道:“府上是有位先生,算不得名士,学问却很好。当初落魄,爹爹看他有才学,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