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报上了名号,对方还如此咄咄逼人,分明就是冲着“姚”字而来。
一旦起了纠纷,就怕对方上纲上线,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姚家。
老驼背在帘子那边,向妇人点点头。
妇人苦涩一笑,对方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不定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将整个姚家拖下水。
明知道姚家在如今的风云变幻中,宜静不宜动,而她和客栈,则只能是能忍则忍。可她此时又不好劝说二楼众人退回去。人家好心好意帮你出头,你反而要人家当缩头乌龟,妇人实在做不出这等事。
青衫书生疑惑道:“这些人是?”
妇人苦笑道:“京城来的贵人,惹不起。”
书生哦了一声,犹豫了半天,正要说话,妇人无奈道:“钟魁,算我求你了,别捣乱了,现在事情很麻烦,我没心情搭理你。”
书生叹息一声,果真闭上嘴巴。
陈平安俯瞰一楼大堂,问道:“欺负老板娘一个妇道人家,不厚道吧?”
年轻扈从笑嘻嘻道:“出来做生意,给客人倒几杯酒,怎么就欺负了?”
陈平安指了指年轻人的心口,“扪心自问。”
年轻人先是一怔,随即端起酒碗,痛饮了一大口,抹嘴笑道:“这话要是书院楚老夫子说出口,我肯定要好好掂量掂量,至于你,配吗?”
陈平安笑道:“道理就是道理,还分谁说出口?你不就是欺软怕硬吗?相信只要是拳头比你硬的,有没有道理,你都会听吧?”
年轻人点点头,“这些话,我听进去了,确实有道理。”
然后他随手摔了那只酒碗,高高举起手臂,五指张开,轻轻握拳,“那就比一比谁拳头更硬?我倒要看看,在大泉境内,有几人敢跟我掰手腕子。”
妇人担心陈平安年轻气盛,率先出手,到时候吃了大亏还理亏,赶紧出声提醒道:“公子别冲动,这些人是奉命出京,有圣旨在身的,你要是先出手,有理也说不清了。”
年轻扈从眼神阴沉,转头望向妇人,“闭嘴!一个破鞋寡妇,有什么资格插话?知道我是谁吗?”
妇人脸色铁青。
年轻扈从指了指九娘,再点了点二楼陈平安等人,冷笑道:“姚氏九娘,暗中勾结他国江湖人士,试图劫下囚车,罪大恶极。”
妇人悲愤欲绝,终于怒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到底是谁?!”
年轻人伸手指向自己,一脸无辜道:“我?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