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之中,湖面上反映出晚霞的光芒,等到陈婉怡抱着女儿离开,三个人却突然间没有话起来。
朱子兴不是说客,他将自己的身份定位在一个引荐人的位置。不会让朱家为难,也不会让王学谦为难。而张学良也是踌躇不已,在民国,就是再铁的哥们,开口就是2000万美元借债,就是亲兄弟都要变仇人了,何况他们才见过几次面?
如果王学谦的银行开在天津,或者是奉天,就另当别论了,至少可以用认购和买下中东路铁路的股份来消化这笔借款,变成铁路投资。
王学谦今后出浙江的机会不会太多了,可能连在上海的时间都不会太多。
于是,虽说中东路铁路能够勾起不少人心动,可真正行动的几乎一个都没有。唯一能够融资的上海,不管是商会也好,银行也罢。都不可能投资一条东北的铁路。
而奉天和天津的商号和银行,根本无法消化这笔庞大的铁路购买款。尤其是在曹锟的威胁之后,根本就不敢将钱借给张作霖。其实也有信不过张作霖的原因,只是没人愿意提出来而已。乘着曹锟搅局。大家都默认了大总统的意思而已。
如果王学谦最后还是……
那么东北的局面还是活在夹板之中,‘南满’已经不受控制了,如果黑龙江再失去控制,对于张作霖来说,他只能左右逢源。出卖本就捉襟见肘的生存空间,最后的结果如何,已经是注定了的。这些话并不是张学良想到的,而是张作霖临行前告诉他的。用脚丫子想,张作霖是想不到这一步的,肯定是杨宇霆的谋划。
张学良和杨宇霆不太和睦,一方面,杨宇霆这个人持才傲物,目空一切,虽然能力出众。但对同僚和张学良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其次就是杨宇霆和郭松龄的关系非常紧张,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而张学良恰恰是郭松龄的弟子。
正因为深刻的体会到失败对于自己,乃至支持自己的整个保定派系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他想起来当时在大帅府的议事厅内,杨宇霆看他的那一眼,眼神中充满着不屑和鄙夷。在这位的眼中,这样一笔钱,国内是根本无法筹借到的,求诸国列强倒是有希望。可背后的风险将更大。袁世凯当年为了筹借善后大借款,将民国的盐税。北方五省的国税,还有民国海关关税都买了,才筹借到了一笔足够让北洋政府支撑下去的欠款。说是2500万英镑,其实拿到手不过是800万英镑左右。
虽说2000多万美元。兑换不到800万英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