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后,黄予洋一直看着屏幕,没等到荣则回他,但余光看见有人走进电梯厅,便转头去看,恰好和荣则眼神相交。
荣则洗过澡了,换了一件纯色的白T恤,戴着一块腕表,手里拿着手机,走到黄予洋身边,安静地按了电梯下行。
黄予洋明明昨天晚上还在和荣则通电话,现在却好像突然之间变得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荣则站得离他有点远,他默不作声靠近了荣则一些,荣则面前的电梯门开了。
进了电梯,黄予洋没话找话,问荣则:“下午的训练赛是庄栏顶的么?”
荣则说“是”,黄予洋又问:“那打得怎么样啊?”
“还好,”荣则抬起右手,随意地握了拳、松开,“手有点酸。”
黄予洋靠过去,伸手碰了一下荣则的手心,荣则的手有些明显地在半空中顿了顿,黄予洋问他:“要我帮你捏捏吗?”
一楼到了,荣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酒店门口恰好有辆刚下客的出租车,黄予洋和荣则坐上去,给了司机地址。
他们坐在后座,荣则的双手交叉着,并没有让黄予洋帮他按手的意思。黄予洋忍不住说:“要不我帮你按一下吧。”
“我跟WBG的理疗师学的,莫瑞以前天天让我帮他按。”他又说。
荣则没有表态,黄予洋伸手过去,很轻地拉了一下荣则的右手,没有遇到阻力,就把荣则的手拉到面前。
荣则手的骨架比黄予洋大一圈,皮肤稍微粗糙一些,黄予洋按着感觉僵硬,转头对荣则说“放松一点”,荣则很低地“嗯”了一声,黄予洋接着按,觉得这个人只是口头答应,实际并没有放松。
D市的司机开车很彪悍,前方一辆车突然变道加塞,出租车司机猛踩一脚油门,黄予洋惯性向前,下意识抓住了荣则的手。
司机用D市方言骂了一句,松了刹车往前开。
黄予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荣则的手扣到了一起,荣则的五指重重按在黄予洋手背,像将他的手包起来了似的。黄予洋抬头看荣则,发现荣则也在看他。
荣则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和看一个很普通的路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用一种慢得有些生硬的速度松开手指,放开了黄予洋,说:“不酸了,谢谢。”
黄予洋说“好的”,侧过头去,看窗外的街景,心里产生了怪异的念头。他突然觉得如果就像刚才那样握着手也是可以的,他和荣则是可以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