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待了一下午,谢珉坐在沙发上休息看书,隋仰替他画肖像画。其间,谢珉拒绝了父亲晚上饭局的要求,还挂了好几次来自他的电话。
隋仰认真画画,画得并不快,一下午过去,画了一半都没有到。
天色渐晚,谢珉决定请隋总吃一顿饭,问隋仰想吃什么。
隋仰想不出来,谢珉忽而想起先前那一次,隋仰和母亲、继父一道来余海时,去吃的那家餐馆。他也喜欢那一家,让助理打电话问了,还有位置可以订,便决定去吃。
隋仰开车,谢珉坐副驾,不过这次终于不再是一只被安全带卡住的乐高兔子,可以看车窗外的余海晚空。
十年来,余海变化很大,街景几乎全都不同,旧房子许多都拆了,谢珉结束学业后,经历了其中的许多变动,但是余海的傍晚好像从未变过。
天气好的时候有深红色的晚霞,路灯还没开起来时,行色匆匆的路人在晦暗中互相擦身而过。
晚餐时,父亲又来电责备谢珉,谢珉一边吃一边接,敷衍地道歉,隋仰在对面笑。谢珉一不小心就吃了很多,等最后一道甜品吃完,他觉得自己撑得站不起来了。
走出餐厅,隋仰问谢珉:“要不要去散步。”
谢珉看见不远处的街心步道,同意了。
步道的路灯很幽暗,谢珉以前在这里往返地走过很多次。隋仰和谢珉靠得不算近也不算远。
附近的安置小区多,居民年龄普遍偏大,睡得早,到夜里八九点,步道就已经没有人了,狭窄的街心公园就会像谢珉自己的秘密基地,容纳他的不高兴。所以上次隋仰抓着谢珉,在这里回忆过去,让谢珉感到被冒犯。
然而这一次再和隋仰走在步道上,谢珉却好像觉得很平静和安心,即便这样的安心其实根本没有缘由。他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一个非常容易就满意的人。
步道狭长,谢珉走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了,看到一张长椅,马上坐下来:“走不动了。”
隋仰没说他什么,陪他坐下,问了他些他父亲的事。
谢珉立刻开始抱怨父亲对他的压迫,从毕业回公司说到最近的饭局,说得口干舌燥,便缓了缓,对隋仰说:“我说渴了。”
“我去给你买水。”隋仰起身,走出步道岔路,去街对面的便利店。
谢珉看着隋仰的背影,手机突然震起来,是卓萍诊所的前台打来的电话。
“谢先生,您好,”对方说,“真的很巧,和卓医生沟通之后,她下周三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