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起来了。”在江浙一带,岳父叫‘阿爸’的比较多。顾维钧也是见唐绍仪对他的隔阂渐渐的解开了,这才敢这么叫。
唐绍仪显得非常兴奋。笑着给和他交谈的那人介绍道:“少川,这位是太炎先生,你不是说总想见吗?现在真人可就在你面前了。”
“少川,你好福气啊!这小伙子看上去灵气十足,仪表堂堂,隐隐已然有人大家风范,你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女婿。”突然,章太炎犹豫了一下,问:“他也叫少川?”
唐绍仪得意道:“对。老朋友,想起来了没有?”
“顾维钧。顾少川。”章太炎大笑着站起来,伸手道:“百闻不如一见。见到你就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巴黎和会上慷慨激昂,拒绝签字的青年才俊。老夫章炳麟,徒有虚名,如今在弟子这里混吃混喝。”
章太炎就是这么一个人,说话毫无顾忌,有事时候狂妄的让人觉得可爱。
但总的说起来,他只是一个真性情的文人,或许是一个狂生,但一身浩然正气。
顾维钧对章炳麟是仰慕已久,在燕京的时候,虽然有机会去拜访,但当时章炳麟被袁世凯软禁在燕京城,谁敢去探望?除了章炳麟的弟子侍奉在左右之外,政府部门的官员,连说话都避讳,更不要说走动了。
“顾某汗颜,巴黎和会是国人之耻辱,国家之耻辱,也是顾某乃至整个民国外交界的耻辱,哪里还敢奢望声名鹊起?不被戳脊梁骨已是万幸。。”顾维钧长长的叹口气,颇有感触道。
有些话,放在心里,时间长了就成为了心结。
巴黎和会,其实就是顾维钧的一个心结。
反倒是章炳麟大手一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国家之衰败,也不是你们的过错。反倒是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这个时代,将要有一场大的变革。”
“哦,伯父也关心政治?”唐绍仪和章炳麟是莫逆之交,交情很深,顾维钧当然也从岳父这里少不了听过一些章炳麟的往事,一半是好奇,一半是神往。毕竟活在伪装里的人,对那些洒脱的名士心神向往的。可是官场之上,谁都得不防备周围一些,就便是朋友也是。
章炳麟自从谈出政坛之后,潜心学术。
再此之前,他就是文明南北的名士,学者。在国内学术界的地位非常高,这些年的潜心研究,他的声望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已经成为了一代宗师级的人物。
章炳麟摆摆手道:“关心说不上,就是瞎操心。”
顾维钧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