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起来,失神之下,连连后退,也不知怎么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盯着画上的人,喃喃自语道:“她来了,她竟然真的来找我了……”
画卷中,一个俏丽佳人轻解罗裳,栩栩如生,彷似随时要从画卷中走出来一样,眉眼轻扬着,嘴角微微勾起,当真是神采飞扬。
这个时候的陶望卿,兴许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吧。
广川惠王刘去那时最是疼爱她,虽不是王后,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的疼爱呵护就是最好的雨露,让她这株纤纤娇花绽放的明艳,唯有那种真正的喜悦与快活才能如此镌刻在纸张上,向我这个两千年后的男子展示曾经的她到底是何等的风华绝代,艳冠天下。
兴许,那时的她根本想不到,无情最是帝王家,刘家人的眼中哪里有什么爱情?今日里你容颜无双,他在镜前为你画眉贴花黄,明日里一朝翻脸,九层云霄跌落无底深渊,末了还要对着你的尸骨恶狠狠的啐一口,留下一道冰冷残毒的笑容,仿佛往日里的恩爱从未发生过。前有陈阿娇金屋藏娇,弹指间便坠入长门宫郁郁寡欢,后又有她这个可怜人被情郎身旁的毒妇挥手剁成肉泥,恰如当年他们汉家人常常在口中吟唱的诗歌里所说一般——不我能畜,反以我为仇,既阻我德,贾用不售。
我摇了摇头,将种种怜惜之情挥去,画中的陶望卿我不知反反复复看了多少回,也就唯有今日,她眉眼里的笑意和微微勾起的唇角一下子变得模糊了起来,与一个胖乎乎、肉嘟嘟的小脸蛋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像,太像了!”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荡着葬妖冢中陶望卿为了救我慨然赴死的一幕,光雨纷飞中,她翩翩起舞,而后画面一转,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儿缩在阴暗的巷子里,怯生生的看着我:“你告诉我,你叫稚娘儿,现在,我又遇到了一个孩子,叫小稚,怎么我就没想到呢?名字差不多,就连相貌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道真的是你回来找我了?所谓,一花凋零一花绽,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说此一顿,我轻叹一声。
陶望卿是画罗刹,被戕害之时怨气过大,五雷轰顶,只余一缕残魂遁走,钻入画中,又因后人惦念,在念力加持下,再次复出,说到底,我所见到的她,只是一部分残魂而已。
当初李老头和我说起她的时候,还说出一件违背常理,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五雷轰顶,一缕残魂逃走,按道理说,剩下的魂魄早就湮灭在了无尽天威里,可上一代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