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摘下来,上面都是泥,得一遍一遍的涮洗。
自家婆婆在另一边的门墩上坐着,种着的豇豆零星熟了,摘回来她给剥豆子呢。等巷子里没人了,都回去歇晌去了,吴秀珍才低声道,“妈,这事还是不成。我想去那边县上,给小桐找个对象。之前王主任的老婆跟我提了一句,她娘家侄儿刚复原,分配到那边的公安局,这仓促领证的事,也不是不能说,就是领证,但是没住一起……应该能体谅……”
老太太把豆子一颗一颗的剥下来,而后问说,“你想叫你闺女过啥样的日子?”
这把吴秀珍给问住了,半晌没说话。
老太太就说,“我儿子当年大学毕业,我是一万个不愿意叫他娶你了。结果呢?你们也没过的更坏。你说说,你当年是不是一个村上的小丫头,早早的跟双朝好上了,我儿子应了你了,毕业回来就结婚,果然就真娶你了。我当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后来想了想,双朝性子执拗,较真……跟人相处呀,并不讨人喜欢。但你不一样呀,你心里灵性的很,会跟人打交道,会看人眉高眼低,他不如你会做人,带上你呢,他做的不到的,你补上了,瞧着这些年,运动来运动去,你们受啥波及了?真要是娶个跟双朝一样的,双朝未必能有现在!”
吴秀珍没犟嘴,认真的听着。
老太太伸手搓着簸箕里的豆子,发出各种刺耳的噪音,她的声不高不低的,就说:“金四混的,我也没一点看的上的。可这孩子灵性,会办事!你就说,这么短的时间,把事处理干净了,这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那法学的,那么些人学的不如他快……这事呀,不是你想谁合适就是谁合适,得看你闺女咋想。她要是坚持不改主意,那就得想金四的长处……就跟我当年一样,老想着你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咱家这日子不就过不成了吗?”
把吴秀珍说的,一时还真想不到怎么去辩驳。
婆媳还在想这个事该怎么往下说呢,就见一小伙子急匆匆的往巷子跑,大老远的就喊:“姑——”
吴秀珍扭脸看过去,是侄儿,吴卫国。她站起身来,“咋的了?”
卫国到了跟前,身上都汗湿完了,“姑,我爸妈跟俞老蔫家的两口子吵起来……”
为啥的呀?
卫国一边扇着,一边道,“俞老蔫的妹子不是嫁给公社张副主任嘛……”
啊!咋了?欺负你们了?
卫国摇头,“借着这个关系,不是把俞老蔫的儿子给放到公社当办事员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