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中过七夕在艮岳,其实禁庭的规模不算十分大,除殿宇之外游玩的地方很有限。今天趁着佳节,太后准娘子们出宫掖。虽然仍在内城,但也要搭步障。前后左右拱卫着,人再多,也是寂静无声的。
皇后掖袖缓行,步障遮挡了视线,也遮挡住风,闷闷的,有些热。从大袖里抽出小扇来,正打算摇,前面纱幔一掀,有人挤了进来。
她奇道:“官家?”
他点点头,同她并肩徐行,“我听说你想去城中看看,是么?”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他耳朵里的,想是徐尚宫她们听见了呈报的吧!她唔了声,“倒也没有,不过听她们描述觉得羡慕罢了。”
“等人不备时,我带你去。”他说得一本正经,却不正眼看她。她有点意外,前倾着身子打量他的脸,看着那如玉的面颊渐渐红起来,他似乎不耐了,低低道,“你看什么!”
她撅起嘴嘀咕:“官家目光闪烁,臣妾觉得稀奇嘛。”
他狠狠瞪她一眼,“我哪里目光闪烁了?”
他瞪人,居然有点虚张声势的样子。她看了不觉得惧怕,反而觉得好笑,“那请梁娘子与咱们同行?”
她显然还在为昨天的事不快,见不得他同别人走得近,哪怕只是下了两盘棋,也够她耿耿于怀好几日的,这就是占有欲吧?
他心里开出了小小的花,不声不响,垂手又来牵她。她这回没有挣,安然在他掌心里,低着头,唇角轻轻上扬。
步障需人架设,左右相距不过两三步宽。帝后说私房话,也怕伤了体面。压着嗓子偷偷摸摸的,别样的刺激。天欲晚,步障内昏沉沉的,脑子也昏沉沉的,四周像调了蜜,一点一滴漫上身来。
她轻轻嗳了声,“你瞧我今日打扮得好不好看?”
他迟迟的,“耳坠子很好看。”
她这样问是有用意的,引他关注她身上香囊。可是他的视线落在她耳朵上,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耳坠说:“金丝红玛瑙,是孃孃送我的。”
“哪个孃孃?”因为两边她都叫孃孃,他有点搞不清了。
这种共同的称呼,无形中把两个人牵扯在一起,总觉得千丝万缕纠缠不清似的。她说:“你的孃孃呀,就是太后。这是她初进宫时先帝赠她的,如今转赠我了。”
他哦了声,“甚好。”
她很不满,“官家可曾仔细看我?我是说我的打扮,除了耳坠子总还有其他。”
她张开手臂,绿萼的披帛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