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儿在这片雪域生活了六年,虽然时隔太久,某些方面已经不太适应了,但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下,让自己活得舒适,依旧驾轻就熟。
要安家,先得解决吃睡问题,他们的小家缺一床被子,必须立刻置办起来。冰天雪地里的动物都长着极厚的皮毛,皮可以用来铺床,肉正好祭五脏庙。
“你在家等我回来。”她笑着说,起身前温柔地替他拢了拢衣领,“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先打个盹儿,等睡醒了,就有褥子了。”
其实她很擅长照顾人,这么多年行走在刀尖,没有让她的血变凉。或许在别人面前她是杀人如麻的凶神,但对于他,她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只是这份大包大揽的架势,几乎要让两人的性别颠倒过来,他失笑,“这不是我该做的吗。”
他要起身,却被她压住了,“你先好好养伤,外面的事有我。”她系紧了腰带,回身莞尔道,“雪域是我的娘家,我比谁都熟悉这里。”言罢提起朝颜,出门去了。
暴雪独行,和以往不一样,以前身后是空的,生死都由她一人。现在知道家里有个人在等她,这种滋味真好。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男人到了年纪都想娶老婆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就像魑魅和魍魉两个,虽然同是男人,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同她和安澜一样,是火烧不化,刀砍不断的命中注定。
仰头看天,这地方的天象很奇怪,即便明月朗朗,也照样风雪肆虐。
月在中天,不知道走散的人是否都安然无恙。如果胡不言和苏画能够顺利回到波月楼,应当很快就会下令门众自保。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想得有点多。风雪迷了她的眼,也会迷了那些走兽的眼。她在一丛矮树林里静待,她四岁起随狼妈妈狩猎,当初一根枯枝便能杀死一头黄羊,这些年只顾杀人,不知捕猎的技巧退化没有。等了许久,等得身上有些发寒了,风雪也停了。月色愈发皎洁,那些隐蔽的动物也开始活动,她看准机会猎了两头狍子,两只猞猁。扒下它们的皮,切了几块肉穿在剑上,匆忙返回山洞。
山洞里火光依旧亮着,从远处看上去,像白面山上烫出了一个橘黄色的疤。她在雪地里奔跑,跑得有点急,忽然害怕回去之后山洞里空空,他不在了。还好,尚未赶到时,已经看见有人倚门而立,身姿固然风流,但也像个等候夫君回转的小媳妇。
她笑起来,心里莫名安定。快步回到山洞前,见他枯着眉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她只是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