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才转头,恰巧看见一位俊俏的公子正对他笑,不由怔愣一下,思量半晌未想起他是谁来,只得仓促抱了抱拳,低头问毋望道,“那位公子是何人?好似在哪里见过的。”
毋望面色一僵,心里突突地跳,没计奈何只得道,“你在田头上见过他,他是裴公子。”
章程微微讶异,暗道怎的是他!上回匆匆一面,并未看得太真切,只觉坐在马上飞扬跋扈,如今那裴公子缓缓走来,神情很是恬淡,看着是个无害的人,于是善良的庄稼汉子章程一眼有了主意,防虽说还是该防着,心里倒也不似从前那样深恶痛绝了。
事实证明,裴大公子也确是个会做表面文章的人,他见了章程并未像见着仇人似的打算手刃,面上一贯的温文尔雅,举止言行也谦恭得体。
“阁下是纪公子罢?久仰久仰!”浅浅一揖道,“我与贵庄以前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和令尊也算旧识了,如今令尊过世,庄上的事务必定由公子掌管了吧,日后还要请公子多多关照呢。”
原来章程过继之后就叫纪程了,毋望哀叹一番,纪程真是没有章程叫着顺口啊。
章程见他这样客气,忙还礼道,“我才接管生意,很多规矩都不甚懂,久闻裴公子善于经营,还要向公子讨教一二。”
裴臻道,“不敢不敢。”面上笑得和煦,心里极不屑,毛头小子不在乡下种地,跑到这里来搅和,既是自寻死路,那也不用客气了。又转身对毋望道,“我险些忘了,这次我去北平谈生意,特地去燕军中找了昔日的旧识,多番打听,总算找到了你那弟弟。”
毋望又惊又喜,一时忘情抓着他的衣袖急问道,“你见着沛哥了吗?他可好?”
裴臻任她拉着,不慌不忙道,“他现跟着纪校尉学拳脚功夫,未时以后有先生专门教他与另两个孩子学用兵与计谋,因他为人机灵,很得上司的喜欢,还带到燕王跟前去过,燕王殿下也极赏识他,想来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还有呢?”毋望急道,“他可曾瘦了?”
裴臻道,“听纪校尉说,他还长了四五斤肉呢,你放心吧,我一切都打点好了,担保他在那里吃不了亏。”
毋望嗫嚅道,“这回又麻烦公子了,本来便有事在身,还要抽出时间来替我们寻访亲人,我告诉了叔叔婶子,他们也定然感激公子。”
裴臻温声道,“既到了北平,顺道去看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知道你们苦无他的消息,心内定是很挂念,裴某力所能及的事,便替你办了,也好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