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这一刻交叠。

她看到了前世，身体残破，遍体鳞伤，带着癫狂绝望笑容的顾寒，同样朝着坠仙涯深处跌去的身影。

两道坠落的身影交汇的瞬间。

沐白绫控制住了下意识想要伸出的手。

神色痛苦而又悔恨。

但此刻的她，没有资格，更不配去挽回顾寒。

只是任由自己的身体，坠入痛苦的黑暗深处。

连死后都无法完成的遗憾，才是真正无尽的痛苦吧。

......

若是在以前。

听到有人对他说自己与寒儿再无缘分，她会控制不住的心痛，悔恨，甚至愤怒。

但现在，她的心脏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因为.....

她的心脏在之前就已经彻底停止了跳动。

维系她现在身体机能和基础生命活动的，是属于前任天道意志的力量。

她所停留的也只是一抹短暂的意识，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这样就好。”

忽地，沐白绫微微扬起一抹明艳，却又无比自嘲的弧度。

“这就是我最后，也是唯一的心愿。”

“寒儿是最好，最温柔的徒弟。”

“而我，是一个不尽责，又卑微可笑的师尊。”

“我愿意在最后一刻为他献上我的一切。”

“这样温柔的他，不该再被我这样的泥泞纠缠，他应该向高处飞，飞到他向往的未来。”

“就让我，在痛苦泥沼里，继续为他赎罪吧。”

说话同时。

沐白绫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瓣枯萎发黄的花朵。

仔细看去，那是一瓣已经枯萎的桃花。

不过，似乎因为一直都在被用心保管的原因。

即便已经枯萎，却也依旧保存完整。

“呼.....”

伸出手指再次温柔的摩挲了一下枯萎的桃花，沐白绫微微吸气一吹。

枯萎的桃花被她吹离掌心，融于清风之中，乘风而起。

这次，她没有再去挽留。

而是主动让桃花飞走。

她仰着头，嘴角挂着遗憾的笑容。

就这样看着那瓣承载着她心中那割舍不去记忆的桃花，逐渐飘入破碎的苍穹裂隙之中。

直至逐渐化作了一个黑点，

化作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