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本来姑娘没进洞房不叫看,咱们家不碍的,蒙古人不拘那些。七爷和小女见一面,大家说说话儿,增进感情嘛,一块儿过日子的。”
包王爷嘿嘿笑,七爷浑身冷水浇。硬着头皮想那就见见吧,九成是个大黑脸皮大饼脸。闺女像爹嘛,包王爷鼻子眼睛不分家,高颧骨眯觑眼儿,闺女能美到哪里去!
进门了,王府挺阔,大院子,院里有鱼缸石榴树。包王爷能生,大格格要嫁人了,底下小妹妹让看妈搀着,才刚学走路。还有中间儿的,墙角蹲个半大孩子死背书,背《孟子·梁惠王下》,什么寡人有疾,寡人好勇。包王爷走过去直皱眉头,“别背啦,一天嗡嗡嗡的,找点别的事儿干吧!”转头冲七爷比手,“来来,进屋上座。”
七爷说不敢,请老爷子上座,自己在下边找了个位置。
既然进来了,那就像个求亲的样儿吧,横竖都掉进坑里了。七爷掖着两手让人把聘礼搬进来,赔笑奉上了礼单:“我额涅听说指了婚,高兴得合不拢嘴,特叫人拟了单子,请包老叔过过目。”
包王爷两手接过来,大红的帖子打开看,什么光生蓬荜,喜溢门阑,月值榴花之辰,礼重男先之典,横竖都是好话。草草扫下面一眼,聘金廿百大锭、髻仪六十锭,还有簪环首饰、汗巾锻帽、点心时菜,名目多得很。反正什么好东西都不及闺女有着落了叫人高兴,皇后这回指得好,虽说七爷不太着调吧,至少人不坏,改造改造还是可以的。包王爷笑得满嘴牙,他们家姑奶奶脾气是不太好,可怜她妈走得早,她小小年纪就挑起家业来了。姑奶奶能干,什么都好个抢阳斗胜,名声就出去了。其实那些人是眼皮子浅,看不见她的好处,包王爷一直没续弦,几个妾上不来台面,偌大个王府全靠大格格操持。大格格有能耐,底下百来号人的月例银子分文不差,那可是真本事,谁家娶回去就是娶了主心骨了,擎等着享福吧!
“好好,都好。聘礼不是事儿,要紧是你们小日子过得美满。我也不说别的啦,”扭过头喊了一声,声如洪钟,“把大格格请来,亲事都定下了,早晚一家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见见人,交交心,往后和和美美的,多好呀!”
管事的应个嗻,一溜小跑出去了。七爷和那金交换了下眼色,紧张得满手都是汗呐。好家伙,来真的了,不知道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
脚步声近了,他深深吸了两口气,一双羊皮靴子迈进了视野,脚不大,适中,鞋头弯钩式的翘着,顶上还镶个绒球,看着挺讨巧。再往上,水绿的栏杆裙、三镶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