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从院门上进去,登上廊庑便扬声唤:“梅儿,前头饭食预备妥当了,同你表哥一起吃顿饭吧。”
梅芬却推脱,为难地说:“我今日头疼得厉害,早上吃的鸡头米积了食,暂且吃不下饭。”一面向何啸挤出一个僵涩的笑来,“表哥,恕我不能陪你。”
何啸也不勉强,心头还在为向允趁机揩油的事愤恨,多少也有些迁怒于她,只是碍于明夫人在场不好发作,便佯装出温软的声调来,十分体恤地说:“不碍的,你的身子要紧,这两日好好调理,我过几天再来瞧你。”
梅芬点点头,看着他向门上走去,每走远一步,她的心便放松一分。待他从院门上出去,她瞬间瘫软下来,八宝和年妈妈忙上来搀扶,七手八脚将她安置在了美人榻上。
年妈妈是奶大她的,见她精疲力尽的样子,心疼得不知怎么才好,哭道:“我的姐儿,真真难为你了。”
梅芬心里却是高兴的,她看看年妈妈,又看看八宝,“刚才爹爹和阿娘在后廊上吧?房里的话,他们能听见吧?”
八宝说:“能的,里头不管说什么,后廊上都能听见。小娘子就放心吧,这回郎主和夫人不会再不信你了,你瞧夫人这样急吼吼进来叫人,就是怕他留在屋里太久,伤了小娘子。”
梅芬点了点头,大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睁着两眼望着屋顶,喃喃说:“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一个小小的进步,就能奠定她奋勇向前的决心,她定下神来思量了下,偏头叫年妈妈,“派个人上前头瞧瞧去,今日跟着何啸来的小厮是哪一个,脸上有没有疤。”
年妈妈领了命,也不需派别人,自己往前院去查看。
主家留在花厅用饭,小厮的饭食就在门廊上解决,年妈妈顿住步子看,恰好身旁有送饭的女使经过,便接了食盒自己送过去。到了门廊上揭开盖子把饭菜端出来,一面笑道:“公子已在用饭了,你也用些吧,吃饱了好侍奉。”
小厮嗳了声,忙来接过碗筷,呵了呵腰道:“多谢妈妈了。”
年妈妈瞧瞧他面门,与他客套了两句,复又问:“公子路远迢迢来上京,只有你一个伺候吗?上回我在瓦市上隐约见过公子,那时候跟前倒像有几个小子。”
小厮一面扒饭,一面抽空回了一声,“贴身的只两个,我和另一个叫江林的,余下还有两个伺候车马的。”
年妈妈哦了声,心里知道了个大概,回身给他倒了杯水,笑道:“慢点儿吃。日后咱们两府结了亲,常来常往免不了,下回你们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