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多说什么。
不凑巧,在家乡那边,泓下都不敢去落魄山说句话的。
如果朱敛没有记错,泓下连霁色峰祖师堂,都还没见过一眼。
朱敛当下比较不放心的,还是那个陈灵均在北俱芦洲的大渎走江。
既然如今还没有确切消息传到宝瓶洲,就意味着陈灵均尚未走水。
倒是不太在意陈灵均远比泓下夸张的那个走水结果,朱敛只是担心陈灵均的性子太跳脱,出门在外,没个照应,容易吃亏。就陈灵均那脾气,在家乡这边还好,反正早就乖乖认命了,打死都不会死要面子了,美其名曰“天下恩怨一拳事”,可是在外边,大概就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了。
沛湘心情大好,摘下一朵树花,递给朱敛。
朱敛摆摆手,笑道:“人越丑,才越爱戴花。还是你戴吧。”
昔年藕花福地,是有那男子簪花习俗的。不然后世就那簪花郎周仕了。
沛湘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簪花在鬓。
朱敛可以御风远游,沛湘也是元婴地仙,兴之所至,就无所谓脚下道路有无了,朱敛来到棋墩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脊,只是与那宋煜章所在山祠已经有些远。
朱敛双手负后,站在一棵古松枝头,会心一笑。
可见落魄山矣。
沛湘坐在树枝上,双指轻轻抵住鬓角耳边那树花。
朱敛感慨道:“哪家敢挂无事牌,豆腐青菜有太平。吃得下,穿得暖,今儿睡得着,明儿起得来。就是我们这些凡俗夫子的太平世道。”
沛湘打趣道:“非是我自矜自夸啊,你我如何能算凡俗夫子?”
朱敛抬头望天,轻声道:“哪怕只在一人之下,皆是俗子。”
朱敛旧家乡,哪怕晚辈丁婴武道境界更高些。可要论心境,未必。丁婴属于应运而生,趁势而起,拳法高不高,其实在朱敛眼中,亦是身外物。
按照后来裴钱的讲述,丁婴最少便未能做成朱敛当年事。甚至可以说,后来魔头丁婴所走之路,就是武痴朱敛踩出来的那一条。
那顶仙家高冠,便是朱敛随手丢给年轻丁婴之物。
朱敛一人杀九人,杀绝天下高手,眼中身边皆无人。
只是朱敛没觉得那是什么壮举,距离心中所想,还差得很远。
比如落魄山上那位前辈,已在朱敛心中高远处,朱敛得一步步走过去,才能看得真切。
落魄山上三幅挂像之一,有武夫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