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心眼实,否则事儿可就难办了。一面略带庆幸道,“我劝你趁早丢开手,也不是我不喜欢春君这孩子,只可惜你姑父姑母去得早,又是那个缘故,虽说那孩子是可人疼的,我这里也没法,不单我,就是老太太也这么想的,昨儿还张罗她的亲事呢。”
慎行吃惊道,“这可是真的?她还在孝里怎么就说起亲事来了?”
吴氏道,“可不也是自己人,都说等得的,是你祖姨奶奶家的禄哥儿,才从江西采办回来的,这会子先说定,赶明年再下聘。”
慎行压根儿不信,只道,“禄哥儿是弟弟,上头不是还有遥六叔吗,多早晚先伦着他了?又是个庶子,老太太断不会答应的。”
吴氏拉着脸子道,“你以为呢春君到底家破人亡了,族里也无人帮衬,能寻得这门亲便不错了,总好过嫁个鳏夫或与人做妾吧。”
慎行心里一急,转身道,“我问老太太去。”
吴氏忙喝站着,捶打了他两下道,“你愈发的不成器了,也不顾体面,什么样的事你去问老太太?妹妹要嫁人你还拦着不成?我算白养了你二十年,你去吧,去了你往后也别来认我这个妈了。”
慎行垂手立在门边没了主意,只觉汗涔涔的人也恍惚了,如今老太太那条路也绝了,自己妈又是这模样,他还有什么说的,白费了这十五年的心,落得这样下场,想着竟要哭似的,吴氏看他那样心肠一软,好言好语道,“这样吧,我明儿再去问老太太,若这事没成,那我就求老太太,让你把她收在房里可好?”
慎行一听涨红了脸皮,咬牙切齿道,“妈这是要糟践她还是要糟践我?不能给她名分,我哪里还有脸要她,趁早别说,没得叫我给人打嘴。”说着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吴氏心疼得刀割一样,又不好说诳他,只得由他去,招了丫头进来,吩咐跟二爷的小厮紧着点子心看着,再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