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翻着书,悠闲散漫道,“老皇帝死了,新皇登基,不是会大赦天下的吗。”
裴阑此时如梦方醒,笑道,“还是大哥哥厉害,我想了这几日竟半点法没有,果然一语惊醒梦中人,只是那太祖爷什么时候死啊?”
“我那两个应天来的朋友说,左不过这三五日罢,可你那小厮就是赦免了,也该多给些银子给丧家,人家就这么个儿,才出来学徒就被你那刁奴一脚踩在腰子上送了命,往后日子怎么过?”裴臻又换了本书,看得无趣了就穿鞋下来,立在地上作指点江山状,“叫那小厮三跪九叩认爹妈去,将来还要给那两个老的养老送终,他这一生的业障才算完。”
裴阑调侃道,“你穿开裆裤时我便认得你了,从没觉得你是好人,如今怎的转性儿了?”
助儿道,“二爷还不知道吧,近来我们大爷做的好事儿可海了去了,又是给人治病,又是给人送匾的,还给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小子找了条活路,你道奇不奇?”
阑二爷果然听见了大新闻,惊讶了半天,转头又思量了一下道,“那牌匾我是知道的,可是十字街的那家梨雪斋?里头那姑娘我也见过,可谓惊为天人啊,莫非大哥哥是冲着那糕饼西施去的?”
裴臻但笑不语,助儿解疑道,“那姑娘原就是老舅奶奶说给爷的,只因嫌是做妾,便一直不答应,我们大爷费了多少心思,到现在也没成,前两日大奶奶得着了信儿,跑到梨雪斋闹了一通,大爷的事怕是要黄了。”
裴阑摇头道,“这事可难办,大嫂子既这么的,你也只好在外头另置了家宅田产,按平妻的礼待她也就是了。”
裴臻道,“此事再容我想想罢,断然草率不得。明儿淡玉瞧她去,且探了口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