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躲在墙角的德沛抱在怀里,并张氏三人失声痛哭。
郎中摇摇头道,“只怕凶险!你们切要留神,定是要发高烧的,等熬过了七日方转出了鬼门关,腿是保不住了,保得了性命就是造化了。我先将碎骨挑出来,再上药包扎,若要活得长久恐怕要将腿锯掉,我是无能为力的,还是上郡里找名医吧。”转身将毋望和德沛赶出去,自去医治刘宏了。
毋望失魂落魄跌坐在门外,想想刘家这些年的境遇,靠山山倒,靠海海干,才刚过上安稳的日子,叔叔竟出了这样的事,一日三炷香供奉神佛有什么用。
接下来的数天刘宏果然高烧不退,迷迷瞪瞪连人都不认得了,张氏哭死过去几次,以为他挺不过了,所幸五日后烧退了,只是人憔悴得脱了相,腿肿得倒比身子还粗。刘家愁云惨雾,刘宏的工钱被人抢了,家里剩下的半两银子又都抓了药,度日艰难,一日不如一日。刘宏上工的布庄只遣了小厮来送了一吊钱,转天就听说雇了新账房,把刘家后路掘了个干干净净。
没钱再赎药,更别提上郡里,现下快连饭都吃不上了,一时半会熬得,三月五月是万万不能的。人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近来张氏待她不如从前了,三句话没说便拉脸子。这原是人之常情,亲生的父母过不下去了还卖女儿呢,何况她一个外人。
“春君啊,”一日张氏唤她,脸上带着三分犹豫,“你瞧婶子当真是没法子了,你叔叔如今瘫在床上,半点动弹不得,害他的仇人跑得没了踪迹,他心里烦闷,每日里只顾骂我,我的苦处没处说去……”
毋望惶惶退后几步,靠着凉棚下的柱子不免失神。婶子要说什么她早已知道,前日齐家婶子找张氏,她无意间听了她们闲谈,原来是要替她保媒,说来没脸,当初也是大户家的小姐,如今竟沦落得要去作妾,真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见毋望没有言语,那张氏知她为难,只悻悻道:“其实那裴相公也不辱没了你,虽不是正房,却也吃穿不愁,还有丫鬟婆子伺候。他家大太太是编修家的小姐,为人最是和气,裴相公家里只太太一个,再没小的,也无外宅,清清白白的人,你进了府断不会受委屈。这亲事,退一万步,已是最好的归宿,如今不同往日了,心气高作不得饭吃,婶子再坏也不能坑你,总是你叔叔的亲侄女,日后我下去了还要见你惨死的爹妈,只要你日子过得好,也不枉我背个卖侄女儿的骂名。”说到动情处竟哭了出来,“我与你妈是闺中的手帕交,只因有你妈,我才嫁与你叔叔的,岂知过门不满三年,便满门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