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水推舟了,余府里有他的眼线,只要把这消息透露给他,恐怕他会比我更想杀余崖岸呢。
她说出真相的时候,脸上还带着隱约的笑意,看得叶鸣廊心惊,&ldo;为了除掉余崖岸,这样
值得吗?
如约说值得,&ldo;怎么不值得?他是杀我全家的刽子手,五十五条命换他一条命,没有占他便宜。
也许是意识到说得太多了,她眼里的狠绝倏忽消退了,颇有些难为情地低了头,&ldo;我这样不择手段,辜负你当时的善意了,可我没有办法,这血海深仇让我日夜难安,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今儿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如今又帮我找到失散的亲人,我心里很感激你,不拿你当外人。不过往后,我就不再劳烦你了,怕给你带去灾祸,请叶指挥对我敬而远之。
叶鸣廊蹙眉望向她,&ldo;一个余崖岸,还不够吗?你还有別的打算?
她变得讳莫如深,&ldo;怎么能没有打算,不过那些內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除非你哪天以锦衣卫的名义来捉拿我。
说罢一笑,抬手指指前面的马车,&ldo;我得回去了,儘快想法子安顿今安,就在这里別过叶大人吧。
叶鸣廊頷首,目送她登车,隔着窗向她拱了拱手。
车辙蜿蜒,朝崇文门驶去,他驻足看着马车走远,定定站了良久。
她先前说的话,实在非同小可,他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姑娘,会有这么深的算计,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向余崖岸索命。更为离奇的是皇上居然真的被她利用了,十五那晚深更半夜打发人来传令,可见当时有多震怒、有多急迫。结果这一腔热血着了她的道,她现在有这么大胆的谋划,那么将来呢?等皇上越陷越深的时候,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真是让人不敢设想。
所以他犹豫了,当初放她离开,確实是为了报许詹事的恩。但皇帝对他亦有恩,难道为了这头,就弃那头於不顾吗?
再三权衡,他到底还是作了艰难的决定,转身跨上马,一路风驰电掣赶往东华门。因马驾得急,坐骑收不住蹄子,马韁硬控之下,前蹄扬起来老高。他等不及马蹄落地,径直跃下来,顺手把鞭子扔给守门的锦衣卫,自己急急进了宫门。
秋日时光,养心殿里一片静好。
自打余崖岸死后,万岁爷的愁绪没有先前多了,显见地沉静下来。就是那种无人爭抢的篤定,不用一面掛心朝政,一面掛心佳人。朝里这两天事多,边关一有战报,他就召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