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无伤大雅,反正自己早晚是要离开的。余崖岸等着出殯,得有孝子摔盆,这事儿迫在眉睫,反正没有別的选择,便点头答应了。
说是商议,其实是例行通知,因为孩子早就预备好了,披麻戴孝地被人领出来,先磕头认了亲,然后由人抱着,把一个瓦盆从高处砸了下来。
&ldo;哐
地一声四分五裂,早就就位的锦衣卫抬起棺槨,在浩大的哭送中,运出了府门。
送葬的队伍排得很长,每经过一处路口都有路祭。如约须得依例答礼,整个队伍走走停停,约摸走了有半个时辰,才进入余家祖坟。
余崖岸下葬的墓穴已经点好了,就挨着先头柳夫人的墓。他一直惦记着他的希音,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在底下团聚吧。
漆黑的棺槨落下去,落进幽深的土坑里,家僕挖起了头一锹土,沉甸甸盖在了棺盖上。如约低头看着,一股难言的酸楚忽然衝上鼻腔,她和他的恩怨也到此为止了,随着洒落的泥土,深深埋进了地底。
墓碑立好了,身上的孝服也得随着经幡和纸钱一起,扔进火堆里。取而代之是鬢边的白花,孝期足有一年,明年的今天才能摘下来。
跟着来送葬的亲友们,纷纷上前问候她,劝她节哀,要看开些。她点头说多谢,&ldo;府里预备了席面,大家回城吧。这两天多谢诸位亲朋帮衬,否则我手忙脚乱的,怕是不能仔细顾全。
眾人怜她可哀,都说着客套的话。这时候僕妇把那孩子领到她面前,引导着孩子,管她叫母亲。
她低头看,瘦瘦小小的人儿,眼神怯生生地,让她想起了今安。要是今安在,大概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流落在外的孩子,肯定对这陌生的一切充满恐惧。所以她倒对他生出几分怜爱,他不肯叫人,她也不往心里去,阻止了边上频频催促的僕妇:&ldo;他还小,別逼他了。
垂手向他招了招,&ldo;清羡,你跟我一起乘车吧,车上有果子,给你两个。
那孩子犹豫了下,放开僕妇的手,转而来牵她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顺着小径缓缓往前,走进了一片浓阴里。
这场变故,就这么揭过了,接下来如约还和往常一样晨昏定省,只是有时候见老夫人呆呆坐在窗前朝外看着,恍惚了,会脱口问一句:&ldo;元直怎么还没回来?
等回过神,脸上流露出伤怀的神情,喃喃道:&ldo;我忘了,他上那头,和他们团聚去了。
好在家里添了个孩子,清羡起先胆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