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见她们来了便问:“我的帕子呢?明明带在身上的,怎么不见了?”
如约忙从袖袋里掏出来,双手呈敬上去,“娘娘忘了,您让奴婢收着呢。”
金娘娘接过来掖了掖鬓角的汗水,“才三月里,日头底下走了一圈,热得人发慌。”
一面说着,一面让绘云往脸上补粉。结果才刚拍打了一边脸颊,就见御前的带班太监苏味上来行礼,“娘娘怎么还在这儿?万岁爷和众位娘娘都上春阴碑那儿去了,只等您一到就开席。快着,别叫万岁爷等急了。”
金娘娘慌起来,转身就要走,绘云忙不迭跟上去,边走边把另一边脸也补全了。
赶到春阴碑那儿,曲水流觞的场地布置得高雅,有蜿蜒的清水,也有奇石花草作点缀。但不知太监们用了什么办法,流杯渠周围晕染上了一层薄薄的云烟,人像在山野仙境里似的。连日头似乎也淡了几分,依稀有种隔着浓雾,看朝阳喷薄的感觉。
贵人主子们坐在锦垫上,侍膳太监逐一将浮碗放进清渠里,一盏盏精美的佳肴,顺着流水缓缓从众人眼前经过,意境很美好,就是下箸的时候得留神放轻手脚。要是不够精细,一筷子下去,没准连菜带盘儿全捅进水里去。正因有这个风险,宁愿多喝两杯谈笑风生,也避免吃菜,以至于清渠里的莲花盏转了好几圈,盘子里的菜色半点不见变少。
众人脸上笑着,暗里都有些不受用。像往年,在画舫上游湖用膳多好,下筷子有根底,好歹能吃五分饱。今年可好,怕在万岁爷跟前跌份子,干脆饿起了肚子。可见嫔妃不好当,尤其是无宠的嫔妃,实在举步维艰。太监们一在大宴上做文章,她们就得做好准备,这回又得饿他个命悬一线。
皇帝却是自顾自,并不在意他的爱妃们吃得尽不尽兴。他对这些送进来凑数的女人没什么感情,兀自地指指这个菜,边上的太监给夹上来。再指指那个,菜色不费吹灰之力又到了他面前的盘子里。
总之皇帝进膳进得优雅从容,不知是不是成心的,没有给这些妃嫔们预备侍膳的人。到了最后,抬起一双云山雾罩的眼睛,笑道:“怎么都不动筷子?御膳房换了人,做得不合你们胃口?”
众人不好作答,含糊地干笑,“万岁爷用得好不好?春阴碑这一片风光秀丽,等用过了膳,上船坞乘船游湖吧。”
皇帝随口“唔”了声,不置可否。接过苏味递过来的巾帕掖了掖嘴,起身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朕去消消食,你们接着用。”这就独自一个人走了。
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