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不了了。皇帝很有直达痛肋的勇气,当着面问她,是不是疑心他杀了攸宁。她很想说是,但这种无凭无据的话说出口,无疑又会引来争执。今儿过节,当着那么多的宫眷太监吵起来,终究是不好看。
皇帝目光如炬,直直望着她,太后到底还是调开了视线,唏嘘道:“人死如灯灭,这会儿计较还有用吗?他要是阴灵不远,就该去找那个害死他的人,将来上阎王爷哪儿,好好理论理论。”
这话说得过了,籍月章的心往下一沉,陪着笑脸道:“太后,过节不兴说这些扫兴的事儿,得高高兴兴的,想想吃什么、玩儿什么。”
原本是想岔开话题,太后也不打算继续下去,但皇帝却阴沉了脸,隔开手边的茶盏道:“母后是圣母,就算疑心儿子,也不该含沙射影诅咒儿子,毕竟儿子也是您亲生的。”
太后有些着恼,直起了身子道:“我诅咒你?我哪一句话诅咒了你?”说罢一哂,“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皇帝要是坦荡,
自然不会觉得我这当娘的话里有话。”
再粘缠,没必要,那厢池子边上祓禊的妃嫔们要回来了,太后不喜欢和她们搅合在一起,起身道:我记得冰窖边上有个万法宝殿,那地方能为生人祈福,为死人超度。皇帝带着宫眷们在这儿过节吧,我上那头礼佛去。回头也不必来接我,时辰到了,我自行回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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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说完,带着身边一干宫女嬷嬷出了水榭。皇帝只得起身,“儿子送母后过去。”
太后说不必,“我跟前人手多,丢不了。”
籍月章忙上前,“奴婢伺候老祖宗。万法宝殿那儿奴婢熟,好给老祖宗妥帖安排。”
太后瞥了他一眼,“那怎么好意思,掌印可是大忙人。”
籍月章赔笑支应了两句,让太后搭上自己的腕子,引着太后往曲廊那头去了。
皇帝面色不豫,看着太后渐渐走远的身影,咬牙道:“她恨我,就恨得这样彻底,丝毫不顾念一丝亲情。”
边上的章回由头至尾看在眼里,好言劝解着:“太后老祖宗是个善性人儿,善性过了头,容易犯糊涂。您想,早前先帝爷还在的时候,太后没操过一点儿心,怹老人家是享福之人,哪里知道外朝的生死攸关。先头太子败了,她心疼,宁王薨了,她又心疼,她不心疼万岁爷,是因为万岁爷立于不败之地,用不着她心疼。”边说边将皇帝搀扶回宝座上,切切道,“主子爷,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