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然他心中亦有许多不快,不仅仅是因为众人将他拦住问话,而是因为他自个儿的无奈。若非在县衙当差,他或许早就逃离了,何必也困在这禹州城里头,听着众人的抱怨,担忧着那不知哪日便染上身的疫病。好在家人先前都已顺利出城,倒也了却他一桩心事。
“当真是真的!天子的金口玉言谁敢质疑?知县大人也说了,封城只是为了周围各州百姓安危考虑,届时朝廷会派来御医协助治理禹州的瘟疫,更何况知县大人也留在城内,你们担心个什么?”官差按耐住心中的一丝烦躁,出言解释。
听到这番解释,人们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巷子里的嘈杂声便也小了些。
官差趁机连忙从人群中挤出,人们虽因封城一事而出屋聚在巷内,却到底不敢在外头多加逗留,生怕病情更加严重。故而只又大眼瞪小眼议论了几句,纷纷回到了家中,而对于封城一事,众人始终心有顾虑。
见众人散了,陈母探出大门的半个脑袋便也收了回来,重新回到了屋内。
“娘亲,外头的官差都说了什么?”陈咏生凑上前问道。
“也没说什么。”陈母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只叫我们不要乱担心,说到时朝廷会派人来治理瘟疫,也不知是何时。唉……反正如今已封了城门,便也只能守在家中熬着了,看天意罢。”
陈咏生皱着眉头,目光掠过缠绵病榻的父亲与妹妹,满是担忧:“可爹爹和小妹不知能熬多久。”
一旁的慧心也跟着微微叹了口气,面色忧虑。饶是封城是为了防止瘟疫蔓延,为了各州百姓的安危,可禹州城的百姓却是最痛苦的。这瘟疫只要一日不曾治理好,解封之日便遥遥无期,即便御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禹州,可面对这严重的瘟疫,研制出药方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那时百姓的病情可否会更加严重,一切都不得而知。
念及此,慧心又不禁感慨自己的渺小、能力的不足。
“的确,治理瘟疫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光等着朝庭派人来,却不知要等到何时,不若先自个儿试一试,也总比坐以待毙强。”慧心望向床榻上苍白虚弱的陈父与小妹,眼底透出一分坚定神色,“咏生,一会儿带我去药铺抓些药来罢。”
因慧心对禹州城不熟,故而领路一事便交给了陈咏生。
城内的药铺本有六七家,现今只有两家开着门,现今又封了城,使得药价更贵了。而大的医馆也仅有三家未闭,慧心与陈咏生一一去了,药价仍使他们负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