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是涌得更多。
手腕上的白布也被血浸透。
许栀有时候真恨自己骨子里的善良,她被轻薄却连再甩他一巴掌的行为也做不出来。
“许栀,我……”
比起被李贤吻了脖子这种事情,许栀更害怕的是听到确切的答案。
她无法分心把额外的感情加诸在这条路上。
她连忙伸手止住了他。
她看到自己用劲儿推他的位置,单衣渗血,明显手抖了,于是加快了翻找瓶瓶罐罐的速度,却增加了她的手忙脚乱。
许栀慌里慌张地把药给他放在手边,力图把局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要他缄口。
“父王最恨此类事,若不慎被父王知道,到时候死的不知道是你还是我。”
出门的时候
许栀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开口说话。
“阿枝,你去告诉章邯将军,让他和老师等我一刻钟。”
她语气仍旧不平不淡,阿枝也没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风吹得许栀又清醒又混乱。
阿枝一走,许栀再也绷不住了。
月光洒在邯郸城这院中的月季上,在月季本来的根源地,这花该生得更加美。
她加快脚步回了王姮命人给她布置的房间。
迅速找到房中的妆台,她松了松领口,对着铜镜开始上药。
李贤还算良心未泯,没咬出牙印,谁知道上着上着药。
她心脏狂跳,后知后觉地脸颊发烧,回忆起他下咽的喉结,以及湿漉漉的触觉,好像身周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许栀蓦地站起来。
她推窗而视。
窗外一片白茫茫,其中有若隐若现的绯红色,浓郁的红在黑夜中都融为一体。
“好多月季。”许栀感慨。
花丛中一个小女孩儿提着灯转了出来,是那个叫阿田的姑娘。
“是斗雪红。”
“什么?”
阿田眼睛大大的,洗去污渍后,格外清秀,“荷华公主,我们邯郸称它为斗雪红。这是邯郸最美的花,赵……先赵王后的最爱,它四季都开,冬日也不凋零的。”
许栀若有所思,“果然邯郸的花只能开在邯郸。”
“不是的。在别的地方也可以活,曾经有一个先生在我家买了好多它的种子和幼苗,说要带回家去种,年年赏花呢。”
许栀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