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
她现在也不过是十八的年岁,正是姑娘家喜好游玩的时候。
只是之前在京城里日子过得拮据,她不好出门动银子。到了眞州后,又是家业待兴,什么都要她亲自操持,自然也减了玩的心思。
如今,眠棠腰间挂着相公给的银袋子,又有大把空闲的时间,底气足得很,自然是要一家家铺子的细逛才能尽兴。
不过她虽然有心豪买,却不是独给自己的。陈先生的那身褂子太旧,没法见人。她便在布行里扯了两身藏青色的布料,给陈先生做长衫。
自家的相公自然也得做一身。眠棠选了又选,还是觉得月白色的料子衬官人的沉稳儒雅气质。
至于她自己,还是在李妈妈不断劝说下,才咬牙扯了写薄棉,好做夏天时的裙子。
这里的夏天可比在京城时热多了,不备些轻薄的,只怕酷夏要捂出痱子来。
除此之外,眠棠路过玉石铺子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一副玉石打造的棋盘。
羊脂白玉为底儿的棋盘,同样细腻质地的白子,颗颗通透,而黑子则是名贵的墨玉琢成。
眠棠看在这棋盘,不禁想象起自己的相公修长手指,轻轻拈转落子的文雅样子,一时心驰神移,只觉得这棋盘合该是她家官人的才对。
可眠棠迫不及待问了价钱之后,便沉默了。
掌柜的说,这副是被人预定的,还没来得及取走。而且那价格也实在是令人乍舌,她压根买不起。
不过眠棠倒也不气馁。她从小到大都很少丧气。虽然父亲不骄宠她,但她想要的,最后也都能自己一一达成。有时候胆大妄为的让她父亲都心惊,总是骂她沾染了她母亲的江湖气,将来嫁人,也得遭婆家夫君的厌弃。
幸而父亲的咒骂并未成真,她嫁的夫君温柔体贴,从来不曾以那些繁文缛节拘束着她。白头偕老的愿望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甚是让人期待。
不舍地又看了看那棋盘,眠棠决定待店铺赚了钱银后,她便要攒钱来再定一副玉棋盘给相公。
但是,就在眠棠留恋不舍地离去时,一个身材高挑的清秀男子从屋堂里出来,目光似火,直直地盯着她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