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她在灵泉北街板凳子上练就的聊天闲扯的功夫并非浪得虚名,很容易跟老妇人们迅速达成一片。
可是这几日走访下来的结果,却让眠棠听得堵心憋气。
这些月月领着月历的元老们,大部分日子过的甚是红火。
例如以前替外祖父分管水运的曹爷,虽然当初跑到陆家哭穷,只说自己丧了原配,拉扯着三个儿女不易,所以外祖父额外给了他两份月历,可是他趁着当初镖局生意不行时,自己另外支摊子,靠着低价拉拢住了神威镖局原来的老客。
他的水运行当初虽然本钱不甚充裕,可靠着吃靠陆家,还是一点点地将生意做起来了。只不过也许是怕陆家知道,他没敢顶了自己的名头,而是让他的一个侄子出面代为打理。不过他的侄子原本是乡下种田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什么事儿都要请示着叔叔。
邻居们经常在家门口听到那位曹爷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申斥着他的侄儿办事不利。
还有曾经跟外祖父独闯历山贼寨的詹爷,动不动就将与外祖父的同生共死挂在嘴边,也是领着比较着众人更高额的月钱,人家在乡下居然购置了田产无数。虽然詹爷为人低调。奈何有个爱炫耀的婆娘。一次无意间跟邻居们纳鞋底子的时候,说走了嘴,只说他家光佃户就雇佣了十来个呢!
如此这般的富户,名册的前排比比皆是。外祖父重情义,可是耗尽自己家底养的这些个元老们,大都自己另外寻了营生,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却依旧吸着陆家的血。
而真正须得陆家帮衬的也有,但是不过是十几家罢了。
眠棠走了一遭,暗暗替外祖父心疼。说实在的,外祖父当初病倒了后,精力不够,管理上也有疏漏,那些个所谓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大都动了心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点点地将镖局从里到外的掏空了,各自闷声发着大财,却还要领陆家的养老钱。
当眠棠从外面回来时,便将大舅舅叫来,跟她说了自己探查的情况,问大舅舅是否知情,为何不减了这些人的月钱。
陆羡听了,急得直摆手:“我的小祖宗啊,一个不留神,你就差点捅了马蜂窝!你可千万别在你外祖父面前提减月钱的事情!”
原来这些人私下的猫腻,陆羡也是知情的。
只是当初他提了不给月钱时,那帮子元老竟然商量好了,一股脑儿跪在陆家门前哭,只说自己为了神威镖局敬奉了自己大半的年华心血。可是镖局说散就散,不管顾着他们这帮子人,大爷如今又要给他们按上贪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