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摇头,“只知道钦宗老爷那朝出过最后一位宇文贵妃,后来贵妃薨逝,钦宗老爷即下令宇文氏男不得尚主,女不得入宫了,并不知为什么。”
婉婉的乳母姜嬷嬷打了热手巾来给她擦脸,边擦边道:“老黄历了,还问那些干什么。既然先头皇爷不叫结亲,总有他的道理,你只管听话就是了。”
婉婉从镜子里打量她,“妈妈是宫里老人儿,一定知道其中缘故。”好奇的人想探究缘由,必定会千方百计,便撼着她的手臂撒娇,“妈妈和我细说说吧,究竟宇文贵妃和钦宗皇帝之间出了什么岔子,闹得钦宗要下这样的旨意。”
姜嬷嬷简直没有办法,哀哀叫着:“再晃我的老骨头就要散架了!能有什么岔子,料着是不对脾胃,这才不让再进宫的。宇文氏是祁人,祁人的长相和中土人不一样,再说南边作养出来的,性子也合不到一处去。”
可宇文贵妃既然是病逝,生前也没有受责罚打入冷宫的记载,足见一定是两个人相处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没准儿宇文娘娘是因为想家郁郁而终的,钦宗皇帝不忍族中其他姑娘走爱妃的老路,所以特放了恩典,也未可知。”她坐在镜前,自己拆了头,拔下一支金蝉桐叶簪在手里反复摆弄。宫廷的高墙禁锢不了她的畅想,她觉得每一段历史背后都有隐情,也许今人误解了,事实其实比看到的有情可原得多。
姜嬷嬷并不和她理论,转身笑道:“谁知道呢,想是有内情的吧。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宇文娘娘当初又没留下一儿半女,人死了,娘家又鞭长莫及,谁还计较那些个。”
婉婉叹了口气:“做女孩儿就是这样,出了门子,死活也没人管了。所以我不愿意嫁人,在宫里好歹有一席之地,回头进了人家家门,给我脸子看,不给我饭吃,我又不好意思告状,那必定是没法活了。”
大家听了都笑她,现在还小,没有遇见可心的人,说什么不愿意出宫。等将来找见一个好驸马,只怕多等一程子都不愿意了。
婉婉呢,她是个简单纯粹的人,不懂藏着掖着,心里怎么顾忌,嘴里就怎么说。皇帝和她提起的事,没有死到临头也不放在心上,照旧过她春花秋月娓娓道来的日子。得空了和底下人研究怎么燃香,说紫藤初点不香,要加上别的香料,哪怕是最寻常的松木,和之也会特美。于是悄悄上慈宁宫花园找松树,拿小妆刀撬树皮,刀锋一偏划破了手,博山炉里第二炉香就带上了血腥气,她给这香取了个名字,叫雁血。
为什么是雁血而不是凤血,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