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多。
按照他跟媳妇的收入,十几年后才可能买得起一套一居室。
围在售价表前面看房价的人很多,看到上面的数字后,都忍不住咂舌。
“这房价怎么这么高?”
有比较懂行的人就解释说:“商品楼附近的学校、商店、道路之类的市政建设费用国家不管,政府出不起这个建设费,当然就要摊到房价里。”
“太贵了,除了做生意的大老板,什么人能买得起这种房啊?”有人抱怨。
“那些有海外关系,或者平反冤假错案的估计能买得起。”
“我们厂的高工退休以后去私企打工了,人家就在这里订了一套两居室。”
“有钱就尽快买吧,再不买又该涨啦,今年就比去年贵了两百,一套房差价小一万呢。”
郑守业在人群里听了好半晌,才失魂落魄地挤了出来。
本以为老丈人给的一万块能帮他们在北京安家,谁知还是痴心妄想了!
他回家时早已没了之前的精气神,不过妻子李萍并没注意到他的脸色,见他回来就赶忙迎了上来,一脸神秘地说:“你猜我今天听到了什么消息?”
“嗯?”郑守业接过儿子,答得心不在焉。
“我听说,咱们厂要把单位自建房卖给职工个人!”
郑守业顿时瞪大眼睛问:“你从哪打听来的?消息可靠么?”
“我下午回了趟食堂,听干娘说的。”
那这消息八成就是真的了。
李萍是日化厂的临时工,因为面食做得好,在食堂当白案帮厨,并且认了白案大师傅当干娘。
能在大厂食堂立住脚的,必是有些背景的,她干娘是后勤科长的亲姐姐,单位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总能在第一时间掌握消息。
“知道是怎么个章程吗?”想想交易所里那离谱的房价,郑守业又赶紧问,“多少钱一米?”
“不知道多少钱,这件事还没正式开始呢,只说会把职工正在居住的房子卖给个人。”
闻言,郑守业一下子就泄了气。
他们连享受福利租房的待遇都没有,更别提买房了。
李萍凑到他身边耳语道:“我干娘说,这房子只能由本单位的职工购买,你知道是啥意思不?”
“嗯?”
“有几个人已经辞职下海了,还占着单位的房子,那肯定不行呀!以前是没人敢管他们,现在要房改了,单位要是认真查了,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