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旬山回家途中,谢珉终于没有再被挂在半空,重新坐回了副驾驶座,卡在安全带间。
隋仰话突然变得很少,打开跑车敞篷。谢珉没有体感,单听风声,总觉得隋仰再开得快一点,自己就会被刮跑,流落到不知道哪条沟渠,于是往安全带下面缩了缩。
他让宽带子像被子一样盖住自己,仰头看见星星。
谢珉不知道隋仰默不作声时在想什么,但谢珉是想到隋仰第一次吻他的夜晚。
余海的二月,天气十分寒冷。
新的一年开始后,谢珉在隋仰家过夜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的父亲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即便回来了,也根本不关心他在哪,而隋仰的母亲和外婆都待谢珉很温柔,他愈发不想回自己冷冰冰没温度还有个讨厌的谢程的家,开始依赖宝栖花园里的温馨。
那时候,谢珉的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经常暗暗认为隋仰和自己其实很亲近,以及隋仰对自己和对别的人不同。
隋仰对其他人更有礼貌,但交往时往往很有界限,带着一些疏远;而虽然会嘲笑谢珉像那种逃家纯血小狗,隋仰的行为却包含了纵容。他从不拒绝谢珉的留宿要求,谢珉睡前容易手脚冰冷,直接挨到隋仰身上取暖,隋仰也只会说他来自冰雪王国的公主,不曾推开他。
隋仰生日的晚上,谢珉一开始是很生气的。
谢珉知道隋仰生日。恰好隋仰的母亲和外婆又去垣港找亲戚借钱,谢珉想陪他过,就偷偷定好了蛋糕,打算带到图书馆,早点回宝栖花园一起吃。
没想到放学之后,谢珉拿了蛋糕去图书馆,隋仰却没出现,还不接电话。
谢珉从六点半一直打到八点种,隋仰才终于接了起来,在那头无辜地说自己“没听见来电铃声”。谢珉气得头晕,一边骂一边跑去隋仰发过来的位置。
隋仰待着的那片工地根本像个坟场,谢珉不懂怎么有人生日会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
谢珉衣服没穿得很够,被郊区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晚上工地黑灯瞎火,的士司机只愿意停在还有路的地方,靠近工地之后,一点光源都没有。他按亮手机的闪光灯当手电,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走了半天,找到独自站在生锈的铁门边发呆的隋仰,更加生气了,问隋仰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准备在烂尾楼做流浪汉。
四周很空旷,显得谢珉声音很大。
谢珉那时候脾气比现在要大,骂着骂着又觉得委屈,问隋仰:“你好端端乱跑干嘛?”
“我都给你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