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残垣断壁都收拾干净了,只余一处空地,至今也没盖屋子。时隔五年,当初焚烧的惨况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只有不远处的一棵槐树灼伤了半边,树冠上的叶片一半茂盛,一半焦黄。用力看上两眼,要把它牢牢装进心里去。马车不能停下,就像经过别处一样,缓缓地,又驶开了
她收回身子,放下窗上垂帘,喉头哽得好难受,要着力捶打两下胸口,才能喘上一口气。旧地重游,是清洗往目的记忆,让恨更加鲜明。她得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忘了那些人加诸于她身上的苦难。像刀锋,常拭常新,再新下来,才会有彻骨的伤口“大姑娘。咱们夫买卖街,采买些姑娘的用度吧,”小厮扬着鞭。热络地说,“闻嬷嬷她们正给姑娘筹办陪嫁呢。姑娘自己不夫看看?说起闻嬷嬷。就想起自己里前贴身的管教嬷嬷,地姓闻。家里遭难那天,是她领着她上寺里进香夫的,后来被锦衣卫追缉。她们逃到徐州的时候走散了。她在金陵等了三年,地没能等到她。不知那位嬷嬷现在在哪里。怕是等闲不散回京了,自己的父族母族被清缴,如今连一个辛人都没有,独自孤零零地活在人世间,真是一出冗长的悲歌啊,茫然四顾,看也看不到头,
小厮等着她做决定,她说算了,回去吧,
马车走到官菜园那一片时,远远看见有人站在胡同口,那身影她认得,是杨稳
忙叫停车,小厮勒住了马缰,“怎么了,大姑娘?
如约跳下车,急急朝他走去。他朝她比了比手,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这片官菜园,离西城坊草场不远,那地方产出的草料是专供御马用的,除了奉命看守的小火者,寻常没有人经过杨稳看着她,脸上有无尽的酸楚,低声道:“咱们走吧,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别再想报仇的事儿了。她心里明白,他是不能看她嫁给余崖岸,不能让她遭受这样的屈辱。他们想做的事没有做成,也许永远都做不成了,人被逼到绝境,没有办法了,就生出逃避的心,以为离开京城,能挣出一条活路。他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她却有她的打算,惨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里去?以前我躲在金陵,锦衣卫没见过我,或者还能避开他们。如今在厂卫面前露了无数次脸,好多人都认得我们,再想抓住我们,实在易如反掌。与其不明不白死在外面,不如留在京城再拼一回。”杨稳急道:“余崖岸知道你的底细,他哪能再让你行事!我不惧死,大不了他把我杀了,我只怕他会慢慢折磨你他竟要娶你,他究竟要干什么!‘如约的心境,现在已经平和了许多,慢慢可以接受未卜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