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奴婢是替我们娘娘上内阁传话的,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李千户。千户有令,奴婢就跟着来了,只是奴婢没有替人上过药,恐怕粗手笨脚,伤着大人。”
余崖岸说不碍的,“本就是我麻烦姑娘,怎么能挑姑娘的错。”边说边一笑,“姑娘在我跟前,不用自称奴婢。咱们都是替人当差的,不过职务不同罢了。”
他有意自降身价,却让如约芒刺在背,“大人客气了。奴婢是宫女子,见了主子和外朝的大人们,自然要以奴婢自称。”
她喜欢按着规矩办事,余崖岸也不勉强,一手搁在桌上,抚触着桌面微微凸起的结疤,曼声道:“姑娘进宫跟的是金娘娘吧?我听说金娘娘犯了错,降了位份……姑娘还是另寻一个好差事吧,留在永寿宫,怕不是长久之计。”
如约闻言抬起了眼,锦衣卫是朝廷鹰犬,皇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差事都交给他们去办,要论官员们的运数,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
他说不是长久之计,可见外朝的火早晚会烧到金娘娘身上。永寿宫要是呆不下去,倒真没有好去处能安置自己了,除非忍辱负重去廊下家,否则就得回针工局。
“谢谢大人的忠告。”她俯身道,“皇上说了,等事情过去,还会复我们娘娘的位。”
余崖岸微挑了下眉,没有说话。看得出来,这是个一根筋的丫头,除却永寿宫,大概也别无其他门道了。
这时外面的小旗把她要的东西都搬进来,金疮药也准备妥当了,东西搁下立刻就退了出去。
实在因为他们指挥使大人有个毛病,不爱别人看他的身子,也不要他们这些粗人给他上药。先前大家还苦恼,是不是该上女医会馆借个人来,但借来了也不知大人答不答应。不想李千户歪打正着,弄回个宫女,这宫女好像挺合大人脾胃。再仔细一打量,不是廊下家走水那天,困在顺贞门内的姑娘吗。
既然有渊源,旁人就不该打扰。小旗很有眼力劲儿,临走顺带关上了房门,真是说不出的聪明伶俐。
如约回眼一顾,重新过去打开了直棂门。再折返到余崖岸面前,趋身揭下了粘在伤口上的纱布。听见他吃痛,倒抽凉气,她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直到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处,忽然就顿住了,直勾勾地看了良久。
如果眼风能化成刀,她多想趁机狠狠刺穿他啊。手里沾湿的巾帕,在边缘完好的皮肉上拖动,她喃喃说:“余大人,伤得不轻啊。”
余崖岸垂眼瞥了瞥,见她纤长的手指落在胸前,饱满的甲盖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