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母怀里捧着一叠衣服出来了。
“这还是准备让你结婚时穿的,布料钱加上裁缝的手工费,一共花了一百三十六块呢!”小心展开一件灰蓝色薄毛呢西装往戴誉身上比划,戴母啧啧有声地感慨,“配上你这新烫的头发,跟资本家少爷似的!不过,短时间内,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你明天先拿去穿吧。”
“我与戴荣结婚时也没见你给他做件西装穿穿!”戴大嫂小声嘀咕,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了。
戴母听到了却只作不知。心说,你又不是大学生,我这是因着要娶大学生做媳妇,得让儿子体体面面办婚礼,才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拎着这件西装她便又想起了苏小婉。这孩子与戴誉分手后,对她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便彻底消失了。
戴母突然就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李云凤像往常一样,早上八点四十分准时踏入厂大门。
习惯性地与传达室孙师傅打招呼,眼角余光却注意到站在一旁,正与孙师傅一块吞云吐雾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身上的气质与厂里大多数的男同志迥异。
自来卷很随意地卷曲在额前,穿着一件稍显修身的浅蓝色衬衫,袖口被翻折上去,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身姿笔挺地站在阳光里,像一棵劲瘦挺拔的翠竹。
她透过灰白烟雾望向对方有些模糊的面容,虽然很好看,但是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清冷感。
“诶,李干事,你来得正好!”孙师傅叫住她,“这是宣传科新来的宣传干事戴誉同志,在这等你半天了!”
说着又回身向戴誉介绍:“这就是总务科负责保管礼堂钥匙的李干事。”
戴誉见李干事是位女同志,便主动将还剩半截的烟头碾灭了,笑着打了招呼才道:“没等多久,一支烟的功夫还没到呢。”
李云凤被他这一笑惹得脸颊有些发热,怀疑刚刚对方身上那种清冷感也许是她的错觉。
这位同志明明就是又俊又亲切嘛!
李云凤问了戴誉使用厂礼堂的原因。
“宣传科今天要为厂里的啤酒拍几套宣传画报,吴科长打算将拍摄地点定在那边。”戴誉与孙师傅道过谢,便提上包跟着李干事往办公楼走。
吴科长昨天便将拍摄画报的事全权交给了他与徐晓慧。他虽是模特,却不能将所有工作都扔给女同志,自己在一旁当甩手掌柜。
总务科负责厂里的后勤工作,整天与人打交道,所以李云凤性格还算外向。见戴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