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给谢先生洗完澡,”剪指甲的护工冲隋仰笑笑,“把头发吹干。”
“一般多久给他洗一次澡?”隋仰像是顺口问道。
“一天或者两天,”护工说,“我们都是严格按照医院规定来的。”
隋仰又走近了些,谢珉严格地检查自己的外观,感到护工为他清洗得还是较为干净的,至少看不出被虐待的痕迹。
护工换完了瓶,剪好指甲,用乳液给谢珉按摩了手,谢珉便听见隋仰十分自然地说:“我在这里单独陪他一会儿,等池秘书来吧。”
两名护工都微微迟疑了。
但隋仰的语气实在很理直气壮,像提了一个万分合理的要求,让人一边摸不着头脑一边又觉得他说得对。其中一名护工被他糊弄过去,顿了几秒,说“那我们去病房的客厅,隋先生有事可以按铃叫我们”。
待病房里只剩下隋仰,隋仰走到窗边,把谢珉放在床头柜上,问他:“你真的要看吗?”
谢珉近距离看着放大多倍的自己沉睡的脸,心中难免有些恍惚和惊惧,“嗯”了一声,说:“可以帮我看看我的背吗。”
“……好吧。”隋仰轻微地叹了口气,轻轻掀开谢珉的被子。
床上病人没穿病号服的睡裤,谢珉看见自己的腿,确信自己是真的瘦了太多,仿佛只剩下骨架,瘦到他生出了自己以后如果回到这具身体里,会不会没几天就死了的怀疑。
“小兔子是不是没有嗅觉,”隋仰回头看了看谢珉,说,“你闻起来很干净。”
隋仰低着头,碰了碰谢珉的头发,然后伸手轻抓住谢珉的胳膊和肩膀,将他往右边推起来些,再把他的衣服向上拉了少许,露出光滑的背。
背上没有褥疮的痕迹,虽然看着也不怎么健康。
“可以吗?”隋仰看向此刻真正的谢珉,也就是在床头柜上的乐高兔子,无奈似的问。
“可以了吧,”谢珉未尝不知隋仰不是帮他看有没有褥疮的很好的人选,但他也没有办法,对隋仰说了“谢谢”。
见隋仰重新把他的身体盖起来,他为自己的要求辩解:“我上次回到这个身体,帮我剪指甲的护工坐在对面玩手机。看上去不太负责。”
隋仰伸手拿起他,摸摸他的兔子脸,对他说:“我又没说你什么,不用解释这么多。”
“不过谢珉,”他又说,“等你回来之后,还是多吃一点吧。”
“你是不吃饭吗?”隋仰像忍不住一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