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刺痛。
——那杯水并不是用来喝。
现在的天气还没有到最冷,一杯水泼上来并不会多么难受,但是单薄的衬衣一浸湿就会变透。
——男生就是调皮捣蛋。
他还小,别跟他计较。
他这么小,能懂什么,小孩子恶作剧而已。
诸如此类的话,大人嘻嘻哈哈着将不大不小的恶作剧揭过,没多少人当回事。
只有青春期身体发育的自己在那一刻格外不适,从皮肤渗透进胃里的冷颤。
她用书包挡着被浸透的胸口,在这个没有任何人会为她撑腰的家里,安静地望着那个个头已经发育比她还高的弟弟。
孩童的年龄,站在大人的开脱下,脸上灌着可以用恶作剧开脱的天真,粗犷的横肉一笑起来眯成横亘的油腻,挤着早熟的兴奋和失落。
姑姑显然也想起来以前的那桩事,但只佯装嫌怪几句,“都多大了还玩恶作剧。”
然后回身招呼她,“雪宁,你晚上来跟我睡,你姑父去你弟弟房间挤一挤。”
赵宏程脸上写满抱怨,“我不要跟爸爸一起睡,我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睡得好好的。”
姑姑劝道:“你听话,让你爸跟你挤一挤,不然雪宁睡哪。”
“她自己没有家吗,为什么非要睡我家。”
男孩子发起脾气来直绷着嗓门喊,丝毫不顾别人的难堪。
姑姑脸色为难看她一眼,然后继续语气低微地哄着这个一家两辈人都溺爱着长大的男孩。
她始终只是抱着书包站在那里,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习惯着这无数个颠沛流离的夜晚。
看着那个身高体重都比姑姑还粗壮的弟弟撒娇打滚,直到姑姑应允了给他买新的游戏机,她说不上来是难堪更多,还是羡慕更多。
哄完了赵宏程,姑姑进去给她拿洗漱用品,一边面色为难地让她别往心里去。
她只是攥着书包,很平静地微笑,“没事,弟弟还小。”
姑姑只是无能为力地叹气。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早,和姑姑一起摘了菜做好一家人的早饭,听着姑姑的婆婆数落着“粥太稠、鸡蛋太老、咸菜没泡好”。
她去洗碗,出来时又听到姑姑的婆婆在说:“你又不挣钱,花的都是我儿子的工资,你也好意思带一张只知道吃闲饭的嘴回来,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都几年了?”
姑姑小声辩解:“妈,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早饭还